胡忠面露难色:“老周,这个我还真是不知道该他娘的怎么说,你知道我一向不善言谈,我只能说应该跟倭寇没什么关系。其他的,还是等卢指挥使和潘县令来说吧。”
周霸道:“行吧,但是我可跟你说好了,如果是有倭寇海匪来了,第一个找我。我可是闲得很!”
胡忠吹胡子瞪眼道:“你这么积极怎么解甲归田了,怎么不跟戚家军去北疆?”
周霸笑道:“哈哈,北方去过一趟,那里的东西不合我的胃口!”
胡忠叹了口气,道:“老周你就贫嘴吧,一会儿看了今天的东西,叫你什么玩笑都不想开了。”
周霸眉头一皱道:“你他娘的,这里面盖着的该不是得了疫病的人吧?”
胡忠哂笑:“差不多了,一会儿你就见鬼了。”
潘正站了起来,大声说:“诸位乡绅耆老,今天召集大家来此,乃是有一桩要紧的大事。”
“关于此事,前两日,本县和靖海卫卢指挥使已经知会过县境内各村寨乡堡,需要设卡巡哨,瞭望宵禁,不让生人随意进出,乡民近期最好也不要出远门。大家可能都想知道为什么?今天就请卢指挥使告诉大家,为什么要做这些事情。”
潘正对卢仲远示意,做出请的手势。
卢仲远站了起来,举起双手拍了拍,很快便有四个军士过来,将会场中心的一大块帆布扯开。
原来在帆布下面最中心处,有一根大铁棒,被人用重锤狠砸敲入地面。而这大铁棒上用粗麻绳拴住了四个男子。
其中一个男子,正是海澄县县丞黎兆林。
在场的一些乡绅耆老和乡勇头目中,不乏有认识他的,纷纷惊呼起立。
有人问道:“黎县丞?!他这是怎么了?”
还有聪明的人喊道:“我听说前几日月港飘进来一艘鬼船,是不是带来了疫病?得了疫病会变成这幅鬼样子?”
确实,黎兆林等几人,面目腐败,创口深可见骨,触目惊心。然而他们张牙舞爪,拼了命的想扑咬周围的人,一张开嘴,满口流涎不说,一嘴尖牙就不像是正常人。
更不用说帆布掀开后,他们身上散发出来的那一股浓重的死尸般的臭味儿。
卢仲远大声道:“没错,他们是得了一种疫病,被别人传染的疫病。”
许多人已经吓得几乎要离席了,纷纷站了起来作势远离这几个面目如同行尸走肉般的男子。显然都很害怕被传染这种奇怪的疫病。
幸而卢仲远高举双手安抚他们道:“大家别担心,这种疫病的传染方式只有一个,那就是被它们咬到,咬出血,咬破皮,就都会被传染。”
周霸忍不住道:“这种怪病看着像是疯狗病,但又不全像,这是哪儿来的病?真的跟前段时间月港的鬼船有关系吗?黎县丞是因为上了那船所以变成这样的吗?”
卢仲远很敬重这位戚家军老千户,他很认真的解答道:“这种病,的确是月港那艘船带来的。但是和一般的疫病有很大的不同。黎县丞是被得了病的人咬了,才变成这样的。”
许多人纷纷惊问:“得了这病还能治好吗?有救吗?”
卢仲远道:“让海澄县和月港最老的仵作和大夫来跟大家说吧。把罗师傅和林大夫请上来。”
老仵作罗安带着他的学徒,推出了一台手推车,手推车上放置着一具被剖开了的男尸,奇臭无比,引得众人纷纷掩鼻。
罗安对着这死尸道:“此疫病只要是被得了此症之人咬伤,就会入体。名为疫病,实为虫病,类同蛔厥!得病之人,其牙口异变,牙齿变尖,变长,内中空心,一旦咬人,便会有虫卵从中注入,虫卵入体之后,片刻就会孵化,吸食人体脏器精血并会极快的爬行入脑,吞噬人脑,取而代之,结网如蜘蛛,繁衍数以百计。”
说罢罗安将砸开的死尸牙齿,剖开摘下的心肝脾肺肾,劈开的头颅内部,一一展示给众人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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