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义,金紫烟,杨文观进入了天牢第五层最深处一间监牢之中。
这里关押的是当前南直隶唯一的黑册犯人,徐渭徐文长。
徐渭身材高瘦,一副仙风道骨,不修边幅的模样。金义等人坐在竹桌边上之后,映入眼帘的首先就是徐渭在石墙上用毛笔沾水写出的一篇骈文。
其书法遒劲有力,狂草疯潦的表象下又隐然有序,状若蛟龙,恣意狂舞于大洋之上。
然而随着地底热泉的热力烘墙,这幅惊为天人,气势万千的书法,就这样慢慢变淡,消失不见了。
金紫烟道:“老师,您怎么不用我送进来的宣纸啊。”
徐渭哈哈一笑:“哈,就算是你,我知道紫烟你进来一趟也不容易的。送进来一点宣纸和松墨,得费多少功夫,等我有了想画的画儿,我再用吧。”
杨文观今日得见老师,心情大好,连日来的奔波疲惫也一扫而空,他便取笑金紫烟道:“老师你不知道,费再大功夫,她也会送进来的。您的一张废稿她出去文玩街卖掉,能挣好十几两银子。要是一张成品的画儿,嗨,那够金紫烟二十年俸金了。她还能不积极给您送纸墨笔砚?”
金紫烟啐道:“杨文观,你可真有脸说这话,你忘了当年你欠应天府品玉阁两千两银子花酒钱的事儿了?要不是你偷了老师一副鱼鹰逐水图去抵债,只怕你到现在还在品玉阁后厨洗盘子呢!”
“哈哈哈哈。”徐渭大笑,他坐牢数年,许久都没有这样开心了,今天他两个得意弟子过来探望,互相斗嘴吵架,甚是热闹。
徐渭叹道:“哎呀,这个时候,要是有壶酒就好了。好久好久没有喝酒了。”
还没等金紫烟和杨文观开口,金义却对外挥了挥手,叫了一个锦衣卫校尉进来,对他道:“出去买二斤好酒,两斤牛肉,两斤狗肉进来。”
徐渭几乎手舞足蹈,狂笑狂啸!
随后他忽然坐下,端正身子,神色收敛,眼中虽然还有兴奋之意,却大见严肃,他对金义道:“说吧,你这鹰犬中的海东青,细腰犬。今日找我,到底有什么事情。酒肉我照吃不误,但是可未必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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