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贾母听了贾琏的话,倒是很高兴。
“他说的不错,既然是一家人,何必分这么清楚?依我看来,就让他们暂时都住在里面吧,等过几年宝玉他们长大了,再一同迁出来也不迟。”
贾母的意思很简单,等园子里的小家伙们长大了,到时候该娶亲的娶亲,该嫁人的嫁人,到时候再迁出来。
她这可不单单为了贾宝玉。
她知道贾琏很珍视家里的兄弟姐妹,想要牢牢绑定贾家和贾琏关系的她,巴不得家里的孙子孙女们和贾琏多亲近,加深感情。
贾母和贾琏态度都如此,王夫人自然也不再多言什么,她本来也只是出于礼数提一嘴。
大事议定,贾琏就不在荣庆堂多待,毕竟他还需要取消原计划,以免让其他人多做无用功。
好在新宅计划刚刚施行,只要派几个人通告即可。
交代好了之后回家,凤姐儿已经在等他了。
还是为了这座小院将来的归属问题。
贾琏试图劝说:“不如就给她吧。毕竟是我名义上的嫡母,若不是她占着东跨院后半段,实在不便我将来行事,都不该将她迁出来。
你也知道她不是个有见识和知进退的人,倘若她不愿意搬,到时候舍下脸皮闹一场,丢的也是我俩的脸。
若是把咱们现在这个院子给她,想来她是愿意的。即便不愿,旁人也不会觉得是我们苛待于她。
想必老太太也是有这般考虑,才会做这个决定。”
贾琏说的话很有道理,凤姐儿也不是不懂。
但她就是不愿意。
若是邢夫人是贾琏的生母,为了夫君她也不会这般小气。
又或者邢夫人是个睿智的长者,值得人尊敬,她也就忍了。
偏偏这都不是。
一想到自己多年来精心设计、布置的家,往后归属于邢夫人那种下等人,她就浑身不舒坦。
眼看撒娇和讲道理都搞不定贾琏,她眉眼一动,计上心头。
转身坐到榻上,凤姐儿一改焦急之色,笑道:“其实你硬要给她的话,我倒是也没什么,不就是一个院子嘛。
就像你说的,园子里正殿,哪一点不比这里强?
我只是为了你,还有你这屋里的一屋子莺莺燕燕考虑。”
凤姐儿这话不但说的贾琏眉头微皱,立在旁边的“莺莺燕燕”们,也都疑惑的望了过来。
面对大家的审视,凤姐儿的面颊微不可查的红了一下,然后故作没好气的解释:
“你也不想想,这么多年,你在这院子里宠幸过她们多少次!
远的不说,平儿、晴雯、香菱她们,哪个不是在这座院子里被你夺了身子?”
凤姐儿并不知道香菱其实是在苏州被贾琏摘取的红丸,她只是突然发觉香菱用正经的方式侍寝了,以为是贾琏在这院子里不声不响做的。
她更是不知道,她列举出来的这三个人,其实就是贾琏在这院里收的所有人了。
在她眼里,这院子里当值的大大小小四十来个丫鬟,有一半以上都是姿色不错的。以贾琏的尿性,有空的时候岂能不偷腥?
不过是不像晴雯等受宠,因此没暴露出来被她发现罢了。
她哪里清楚,贾琏对其他丫鬟虽然算不得秋毫无犯,却也仅限于奇技淫巧尔。
闲言少谈,原本只是吃瓜的平儿三个,听见凤姐儿这般大胆的发言,一个个脸颊都泛起红晕。
又羞又臊的同时,忽然就决心站在凤姐儿的那一边,向贾琏投来“施压”的目光。
贾琏眉头深锁,他有点理解凤姐儿的论点了。
果不其然,见真实有效,凤姐儿趁热打铁的道:“还有花厅后面的浴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平时都在里面干些什么……
你要是真将这里给大太太,那浴房她肯定是要用的……”
“好了。”
贾琏突然打断了凤姐儿话茬,坐起身来道:“你赢了,不必说了。”
贾琏弯腰托起凤姐儿艳丽的脸,捏住她的下巴,似笑非笑的道:“不错啊,又有长进了,都知道对本夫君用攻心计了。”
凤姐儿挣脱贾琏的掌控,哼哼道:“哪里,这不都是跟国公爷学的嘛。”
贾琏点头,他承认他被凤姐儿说服了。想到邢夫人那色衰变形的身躯整日晃荡在这院子里,躺他躺过的地方,他真有点膈应。
于是思忖起来。
若是不将这园子给邢夫人,这府里似乎还真没什么合适的地方可以安置她了。
要知道,当初大观园的建造,本就从荣国府身上割下一大块肉来。
如今他要把包括东跨院在内的整个荣国府东路,与大观园合并成他的新宅,相当于又从荣国府剩下的地盘中,割下来三分之一。
如此一来,荣国府地盘本就剩的不算大了,还被荣禧堂和荣庆堂这两个庞然大物占据核心要地!
想要再从剩下的犄角旮旯找出一个适合安置邢夫人的地方,确实没那么容易。
凤姐当然知道贾琏在想什么,试探性的道:“要不把大嫂子之前住的院子……”
贾琏摇头:“不妥。先不说大嫂子将来会不会搬回来,就从法理上讲也说不通。而且,那院子平常大嫂子都是给兰儿读书的。”
“那,不如就荣禧堂后角门旁边,当初迎春三个丫头住过的那三间抱厦?”
贾琏道:“房子小了一点……”
“单独论是小了一点,将三间抱厦打通不就够大了?”
看贾琏还在考虑,凤姐儿笑道:“你放心,要是还觉得不够,大不了我们多花点银子,将地方好好拾掇拾掇,弄得奢华一些不就是了?”
听见凤姐儿这般说法,暂时找不到更好法子的贾琏也只能点头答应。
凤姐儿就兴高采烈起来,开始在脑海中谋划后事。
她可不担心贾母那边会不同意,说到底邢夫人如何安置,是他们一家的事。在贾琏的身世暴露以来,贾母实际上对他们大房,都没有法理上的约束力了。
“那,拾掇地方的钱,是从官中的出,还是咱们自己出?”
“无所谓,看你心意。”
事到如今,荣国府官中的钱,和贾琏的钱并无二致了。
就以荣国府每年那点田地租子,能够办的下来几件大事?
特别是元春省亲,几乎掏干了荣国府的家底,单是他自掏腰包填充荣国府官库的钱,前前后后算起来只怕不下十万了。
若是为邢夫人修葺个宅院这么点事,王夫人都敢有意见,那他还真不介意和二房分开过。
而很显然,在贾琏这种态度之下,凤姐儿肯定是选择用官中的钱办事的。
她是有钱,但她不会为不相干的人花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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