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村长他们偷着去看过,根本看不到粮食!
反倒是隔三差五就往外抬死人,尤其冬天,几乎天天都有饿死、冻死的;
有些样貌周正些的大孩子,会被牙行的人带走卖掉;
小的、老的、残的卖不掉,就得天天织麻袋、搓麻绳,完不成任务不给饭吃,完成了一天只也有一个馊了的窝头,比犯人还不如;
那里根本不是人待的地方!
所以我坚决不去养济院,只要求落户,不分土地就不分,但得给我分一间能住的房子,小不怕,必须得是能过冬的地方;
就这样,我落户在桑柴县疏河村,然后便出去找活计了;
每年回去一次,有时候一年能回去两次,但是每三年一次的户籍核查我是必然回去的;
到二十岁成丁时,我不但没让村长分我田地,我还给村里捐了一百两银子、并交给村长二百两银子,让他替我缴付纳粮、服役等费用!”
说到这里,老人面上带了些得色。
李蔚珏听得很认真。
作为读文科的学生,他明白古代户籍编制的重点不在于人口统计,而在于赋税,最终目的是替统治者榨取百姓资源。
“百姓当户,应输课税”,鲍魁当时只有十二岁,即便面临将来要承担纳税和服役的支出,也要保留住户籍,可见心志坚定。
不然,一旦落入被贪官控制的“养济院”,他的后果可能就是被卖到什么地方做奴仆,那便沦为奴籍或贱籍,也有可能早早夭折。
而且,从十二岁到二十岁,鲍魁不但活了下来,还赚到钱,而且是几百两银子,那就更难得了。
多少成年人一辈子都未必攒够一百两银子。
“您老真了不起!”李蔚珏由衷赞道:“不但养活自己,还能攒下这么多钱!”
骆毅就直盯着李蔚珏看——这死孩子到底是不是李府的小少爷?是真失忆了还是真的借尸还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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