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也有人表示反对:“自己没子嗣,连招赘的女儿都没了,却有那么多钱,过继个孩子也是正常啊,不然家产给谁?给外人?”
于是那寡妇就用眼刀子剜他,嘴刀子也唰唰飞出:“过继?过继完了呢?被继子给踢出去?”
那反对之人正是寡妇的继子,闻听此言不服气道:“谁踢你们了?是你们自己要走的!就这样不还给了你们一套房子住?”
那寡妇一下子就急眼了:“放屁!那是我娘家给的房子,你没本事要走罢了!
若不是你要把我闺女卖给比你爹还老的老瘸子当填房,我们能走?是你逼我们走的!
你和你那不要脸的爹逼的!你爹还族长呢,没我娘家支持,你们整个老鞠家都要吃不上饭了!
你们老鞠家除了我那个短命的死鬼丈夫就没一个好东西!
吃我娘家的用我娘家的,我男人手把手把你们一家家扶持起来、让你们都能吃饱饭过好日子了,他也累垮了身体,死了!
他死了你们就来逼迫我们娘俩,不要脸的玩意儿!”
妇人嘴皮子快,张知县啪啪拍惊堂木的时候,她也正好骂完一个段落。
惊堂木一响,自有衙役上前喝止和威胁旁听的百姓:“再敢喧哗,拉出去打你们板子!”
公堂上终于安静了,潘荣却不冷场,马上开口,且语声悲切:“大人,大人您听见了吧?这就是吃绝户啊!
我要是没了,我娘子也是这个下场!不,她更可怜,她连个闺女都没剩下!
我就想着,趁我还活着的时候多赚些钱,也趁着闺女尸骨未寒赶紧办个赘冥婚,认下女婿好好教养,将来继承我的家产,也能给我媳妇养老送终;
大人,小民真的没什么坏心思啊!”
大堂上极其安静,更衬得潘荣的凄楚,他的憋屈、不忿和对妻子的担忧,都从他微微颤抖的声音中弥散开来。
旁听的男人们面色凝重,女人们抹泪抽噎,就连列在两侧的衙差们都时不时把目光往知县大人那里瞄去,觉得这人都这么可怜了,知县大人能轻判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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