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易尘收敛起脸上轻佻之色,冷声道。
“牺牲一人,救千万人,吾寺有何错?”
“牺牲一人,救千万人,没有错。”易尘摇摇头,缓缓的走向远方插在大地之上的圣戟,手指朝着戟锋轻轻一弹,清音作响间他蓦然转身,拔戟,斩!
恐怖的极元以易尘为奇点,呈扇形形状蓦然爆发,朝着远方佛寺奔袭而去。
这一戟,势拔五岳,摧形灭神。
远方结成圆形佛阵与镜之身正面对战的众多僧者身形蓦然一滞,随即便被那无穷无尽的极元淹没。
蓦然间,偌大的数千年佛寺,分崩离析。
建筑残片在巨大的冲击力之下漫天飞舞。
“不!”
“为什么!”
“贫僧已经愿意赴死,任由你处置,住持也已经身故,你为什么还要如此,义成子,你枉为道门高人,你是魔,你是真魔!”
斩恶僧觉心脸上交织演绎出强烈的愤怒与悲伤之色,他蓦然回头,朝着易尘怒目而视。
此刻,一处有些焦黑的佛塔尖端蓦然从天而降,掉落在两人身侧,佛塔尖端处仍旧萦绕着细微的火星,随即大风一刮,火星幻灭,像极了这千年古刹的命运。
易尘冷漠的注视着觉心,嘴角逐渐裂开,露出两排白森森的大牙。
“觉心大师,牺牲一人,救千万人,没有错。”
“但是,牺牲的那一人必须是自己愿意牺牲,而不是由你们大威德天龙寺去决定,由你们佛门决定。”
“贫道以为,这不是牺牲,这叫谋杀!”
“若是你觉心愿意牺牲自己救千万人,你若是死了请贫道做法事,贫道高低得给你打个五折!再免费给你唱一宿~”
“你睁开眼看看你们大威德天龙寺周边的寺民,他们甚至活得不如炼狱魔宗,这就是你们的地上佛国,他们愿意为你们的大业牺牲吗?谁问过他们。”
“你们的外院,一个十三四岁的小姑娘被卖入外院势力开的妓馆,她攒了银子,想要赎身,好不容易攒到一半,你们赎买的势力将她辛苦攒的银子挖出来,再拿她的银子去嫖她。”
“最后告诉她,这笔银子其实是她藏起来的,让她死了这份心,望着她绝望的表情,最后再笑呵呵的把她藏的银子全部收走,这样好玩吗,觉心大师。”
“老刘头,一个老农,三代人攒下点家业,被你们赎买的势力巧取豪夺,佃农的妻女被你们豢养的鹰犬随意凌辱,桩桩件件,哪一条是天佛尊所传佛法?”
“睁开你的佛眼看看,觉心,看看这些帛书和信笺,你们豢养的鹰犬做的好事,贫道所言不及他们做下恶业之万一。”冷笑声中易尘将一沓信笺账册扔到了斩恶僧的身边。
“如果贫道这般做法是真魔,那便由我义成子当这旷世真魔吧!”
论喷人,易尘还从来没有服过谁,何况大威德天龙寺裤兜子里本来就一兜子大便。
地上的信笺账册自然都是易尘在覆灭那些名声极恶的天龙寺外院势力中翻到的。
他义成子素来稳健,知道自然屠寺之举定然会遭致口诛笔伐,这时候就体现出站在道德制高点上对别人拉屎拉尿的重要性了。
他堂堂慑世纯阳怎么会是私刑报复,这明明是一时激愤所致。
道德的至高点你不去占领,可就被别人占领了。
与其苦一苦自己,不如为难别人,这一次他砍的人确实有点多了,虽然他不怎么在乎自己的名声,但是他在乎隐龙观的名声,在乎白云子的名声。
“你…..”觉心望着易尘扔下的信笺和账册,双手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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