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小时后,被谢唳“稍微”吓了一下的郑兰回到逼仄的筒子楼里,脚上的鞋不见了一只。
他们的这个屋子是个十来平的一室一厅,自从几个女儿分别嫁出去之后,家里就宽松多了,里头的房间给儿子睡,她跟丁九栓就睡在客厅里的木板床上。
门一打开,丁耀祖正坐在他们床上吃饼干,听见他妈回来先是兴奋,一见她两手空空立马拉下了脸,“妈,说好的肉呢,怎么又没有?”天天清水白菜的,谁受的了。
郑兰好不容易从废屋子里挣脱绳子跑回来,现在还心有余悸,连最疼的儿子都没有力气应付了,难得对他板着脸道:“吃肉吃肉,就知道吃肉,连你妈都不知道关心关系。刚刚不是吃了饼干吗,肉改天再吃吧。”
丁继祖伸手抹了下嘴,这下指缝里也是渣了,不高兴,“这是一回事吗?再说了,这饼干大姐不知道都送过来多久了,你非要收着收着,都润了。我可是你唯一的儿子,以后你养老还不是要指着我,现在吃口肉怎么了。”
郑兰一想也是,不能得罪儿子,只好从口袋里掏出皱巴巴的两毛钱和票,“今天实在是买不到肉了,你自己出去吃碗面吧。”
丁耀祖才懒得管他妈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接过钱就往外面跑。
郑兰看着儿子的背影消失在面前,一屁股坐在床上,手腕撑在两侧,露出狰狞的绳子印,还有点破皮,一半是捆的,一半是自己挣脱绳子的时候蹭的。
受了惊吓,又吹了冷风,郑兰很快就发起了烧,嘴里还念念叨叨地说胡话。
听说她病了,嫁得不远的三女儿丁念弟下午就回了娘家,还带了一块猪肉。
“妈,你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就生病了呢?”她妈可是自己的主心骨,嫁了人好多事还要自己妈给出主意呢,
“妈没事。”郑兰示意丁耀祖把他三姐手上的猪肉提过去藏起来,“就是最近你们姐妹几个给的钱都花得差不多了,没什么油水,这风一吹啊,身体就受不住,你看你弟弟,人也瘦了一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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