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结局——
(BGM:《LoadOut》PaulHaslinger)
“不不不……别这样,别这样……告诉我,理睬一下我,告诉我我是错的……”
“求求您了,我已经到极限了,我只在您面前露出这样狼狈的姿态,请您听听吧……您不是会聆听所有人的忏悔吗?请您听听我的吧……请给我一个答案吧……”
他反复恳求着。
精疲力竭地哭喊。
没有回答,没有回答。
他没有得到答案。
结束了。
光之子终究无法背负他的使命了。
光之子也不知道光是不是好的了。
光之子都陷入无法自拔的绝望了。
作为光之子,他已经……
失格了。
他缓缓跪下。
那绝望而空洞的眼望向衪,他双手合十,双膝跪地。
“我向您忏悔……”
“我已犯下了僭越之罪……”
“我已犯下了失格之罪……”
“我又该如何赎罪呢……”
……
这一次,那神圣的存在回过了身。
下一刻,无穷无尽的圣光,自光之子的头顶洒下。
他尽力抬头向着那光望去。
“啊……光是好的……”
在一切的尽头,他释然地说道。
……
……
……
……
……
……
冰冷的雨水打落在鼻尖。
他猛地坐了起来,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等等,我不是已经……”
他环顾四周,自己竟然身处于一个暗巷的角落之中。
毫发无损。
他下意识地想要调动体内的光。
没有回应。
什么都没有。
他只是感觉身体浑身疼痛难耐。
他已经不是光之子了。
他甚至不是彼得了。
他谁也不是了。他不再需要背负任何事物,也不必再去思索任何答案,他不需要做任何事,也可以做任何事了。
他自由了。
深深烙印在灵魂深处的光芒与使命已经在对衪的告解中被抹去——可擦去刻于灵魂深处的印记又怎会没有代价?
他的灵魂已经被彻底扭曲,再也没有复原的可能了。
然而,光芒的消逝,却让另一种东西侵占了他的身体——那终末的气息。
在黑森林中胜过天启鸟的考验,他的本应得到大量天启鸟的力量,然而先前由于他身为光之子、光芒与这毁灭的力量相互抵触,致使这些力量被完全地隔离了。
当光芒消失殆尽,这些力量自然第一时间冲入他的体内。
然而这毁灭的力量,不可恢复、不可保留,代价便是毁灭。他甚至能感受到,此时此刻,这种崩坏一切的力量正在一点点地侵蚀他的身体,等到这具高能躯壳被侵蚀殆尽,他也将迎来最后的毁灭。
“哈……哈哈……”
他边哭边笑着。
“终究……还是逃不过啊……这永无止尽的轮回……”
他已经是将死之人了。
“结束了……”
“……我会犯下更多的罪。”
他从废弃之中站起。来自世界终末的红光将他重新包裹——于这恐怖的气息之中,漆黑的甲胄一块块拼接上他的躯体。
这就是他仅剩之物了——当属于光明的圣洁长袍、神赐的摩西之杖因为他不再被光明选中而抛弃了他时,黑夜重甲与黑夜巨刃却依旧不离不弃地跟着他,化作他的左膀右臂。
这套重甲再也不如以往一般崭新了,因为不再有光芒洗刷。那巨刃也不再散发无边的光明与正义,只剩下终焉与毁灭。
终末之红化作雾霭,不断从漆黑甲胄的缝隙之中泄出。
……他再没脱下这盔甲。
一切都结束了。
“已经没有光之子了,以后也不会再有。”
“人终究无法自救。在无可避免的倾颓之中,结局已经明了。”
他叹息着,冷笑着,自言自语着。
“既然如此,我也就不需要苦恼那么多了。这一切,全都没有意义。”
“但即便这样……人又何必遭受更多痛苦?”
“真是可笑,已经成了这副样子,却依旧高谈阔论着。”
“好吧。我决定了。”
“在最终的毁灭之前,我将尽我所能……”
“……抹掉那些带来痛苦的东西。”
“这就是我的赎罪。”
这场赎罪不会有尽头,但他却只是冷笑。
失掉了名字,失掉了姓氏,失掉了使命,失掉了信念……
失掉了一切的一切。
尽管如此,他却感到前所未有的清醒和平静。
那扭曲的灵魂已经难以定义为人。
他甚至不是扭曲,也不是异想体,不是大罪……
他只是……
“……一介赎罪之人而已。”
带着清冷的愤恨与绝望,已经卸下重担的赎罪者从破败之中孤独地站起。
站在整个世界的对立面。
……
……
……
(BGM:《PioneersOfTheApocalypse》CliffLin)
“嗒……嗒……嗒……”
沉重的脚步声。
从远处渗来。
“他妈的!把她给我!你这蠢猪婊子!”
纹满纹身的醉汉愤怒地将空空如也的玻璃瓶在地上摔了个粉碎。
“……求、求您了,可怜可怜这孩子吧,我就这一个孩子……”
“还敢还嘴!”
醉汉叫嚷着,从身后亮出了匕首,用可怕的声音低吼道:“把她……给我,否则我就划烂你的贱脸!听到没——”
“咔嚓。”
伴随着清脆的响声,醉汉原本高举着明晃晃刀尖的右手忽然以一个极度扭曲的形状,聚成了一团。那爆裂声中,他的每一根手骨尽数被折断,同血肉糅合在一起,被捏成了一个完美的球体。
不知从何伸出的手缓缓放下。
终末之红从阴影中蔓延而出,那套骇人的甲胄抛弃了光明,与晦暗为伍。
沉默着,猩红的视线却难以遏制地从头盔下渗出,死死咬住面前的家伙。
“呃啊啊啊啊啊!——操你妈的!什么鬼!”
“你、你是什么东西,我可是中指的成员!你脑子搭错筋了?!你敢动我?!这里可是有我们的长兄的!”
醉汉的酒一下子醒了,他仰面朝天摔倒在泥泞中,双手胡乱扒拉着向后移动,仿佛在本能地恐惧着面前的什么东西。在他狼狈至极的姿态中,他所吐露出的恐吓似乎只是用来壮胆一样。
没有意义。
迎面而来的一脚踩碎了他的头颅。
那套盔甲踏着污秽与血,并不理睬瑟瑟发抖的女人与小孩,默默向前走去。
……
“嗒……嗒……嗒……”
沉重的脚步声。
从远处渗来。
“你们听说了吗,好像有个疯子到处妨碍我们的生意。”瘦子把玩着手中装满了白色粉末的袋子,“真是不识好歹……这批货纯得能买下一万个这种疯狗的命。”
“我们会做掉他的,放心好了。”女人冷笑着挑了挑嘴角,“不过相应的,这批货——我们要分两成。”
“两成……”瘦子一咬牙,“成交。”
“哈哈,爽快!我已经迫不及待地看到那群毒虫扭曲的样子了,”带着面具的高大男人将巨大的电锯抗在肩上,“咱一定把这家伙碎尸万——”
“嗖——”
“砰!——”
一道黑影拖着猩红的的终末之光精准地命中了那个高大的男人,几乎是在一瞬间,他的上半身直接爆炸了开来,血浆和碎肉迸射出来,平等地溅落在周围的每一个人身上。
那道黑影射来的地方,站着一个并不算太过高大身形。
漆黑的甲胄,喷薄而出的终末气息。
“妈个鸡他来了!快上!”
他们抽出各式各样的刀刃……
“呜啊啊啊——!”
“啊!我、我的腿!”
“咳咳……疯……疯子……”
漆黑的甲胄平静地将瘦子的脖颈捏成一根细线,随意地扔在地上,只是面无表情地踏着涂满地面的肝脑,向前走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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