裘明插话:“那朵牡丹不具备完整神智,更无法清晰沟通,它的御使又从来不看重、甚至抗拒为御兽开智,因此直至凋零腐朽之际,钟章才因暗伤爆发发觉了缠枝牡丹为他无声做过的事。”
布灵续道:“他一直以为那是他的耻辱,羞于使其露面,临别之刻恍悟一切的得失,而他却连一句道谢都未说出,仓促迎来永别……”
裘明眼眸加深,望穿河内翻滚的长着人形手脚的鱼妇,说:“他要复仇,这样便说得通了。”
魂球瘪了,把原来圆鼓鼓的球身挤压出一条沟陷,好像一条压扁皲裂的梅干:“你们讲得哥不舒服了。”
布灵默然。
“猜测而已,”裘明望着阴冥河,尽管洞察深刻,却任凭哪个角度都看不到此季节黑沉的河底,“也许有我们不了解的其他原因。可惜,我虽看出他有内伤,却没发现那内伤严重,也没再坚持让它复查。”
“叽。”魂球嘟囔:的确可惜,哥本来还想同他比划比划,让他当小弟呢。
想到这,这球突然振作精神:“你们说,凶家伙会不会回来?”
毕竟他们约好要再切磋呢,而钟章向来是十分守约的人,不会轻易违反约定。
裘明戳穿这球的美梦:“谁知道?也许会,也许不会。”
“叽。”说了等于没说。
裘明翻白眼,因为钟章离去已成定局,没再追究,反倒话锋一转,怼起那球:“你成天说的废话不比我多?”
魂球作势撸起触手上不存在的袖口:“叽叽!?”还敢顶嘴!你前儿剃哥毛,哥还没跟你算账呢,现在事出有因才勉为其难跟着你来,你想挨打?
裘明不甘示弱,指尖寒芒一抖,夹着几颗小型炸弹,气势汹汹:“呵,那是你应得的,我就该让你裸奔一整年!”
听到某些令球毛骨悚然的字眼,魂球忽然战栗,而后恼羞成怒地火了,白毛悉数炸起,形如一头刺猬,同引燃炸弹的裘明厮打在一起,顿时闹得附近狼烟滚滚、火星四溅,折了花杆断了叶串,惊动鱼妇扰乱河川,搞得满是狼藉,但那些本该出动施以惩戒的河中生灵竟是没有一个出来制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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