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此，奚能确定方才那给自己带来了十足压迫感的光头大汉是谁了。</P>
别人或许会认错，他这个异部首座不可能认错。</P>
就是神亦！</P>
那神亦，真从十字街角出来了？</P>
不然普天之下，除了没脑子的他，连八尊谙都没这个胆量只身杀进圣山吧？</P>
“不过如是真身，他怎么会轻易被气运金龙吞没。”</P>
“那看着像是一个半圣化身，不，也无圣力波动，反倒像极了一个……”</P>
奚想了半天，没能找出来一个恰当的形容词，得以形容方才神亦的存在方式。</P>
他最后脑海里蹦出来了一个“虚像”，又很快被摇头否掉。</P>
开什么玩笑呢！</P>
望着完全粉碎掉的长乐街，看着周围伙伴的尸体，奚久久沉默着。</P>
他忆起了此前学剑时，跟老师有过的一番对话：</P>
“老师，同等境界下，大陆上目前谁的战力可以说是最强呢？”</P>
“没有最强。”</P>
“您呢？”</P>
“我不如八尊谙。”</P>
“不可能！不过我当真了，您这么说的话，那八尊谙就是最强咯？”</P>
“他谈不上‘最’。”</P>
“啊？那还能有谁？侑荼老爷子？虽然我没见识过……”</P>
“不，上下十代，皆不如十尊座。”</P>
“那就是最强出自十尊座，但非古剑修？”</P>
“非也，并无谁能担得得起‘战力之最’四字，但硬要说的话，并列有三吧。”</P>
“谁？”</P>
“灵曹，剑八，武神亦。”</P>
奚当时得到这个答案，是极为吃惊的。</P>
他还记得当时老师顿了后补充一句，“同等境界下，所有限制条件尽皆解除的话。”</P>
这三个人都被限制了，各有各的原因，这点奚知道。</P>
他又问：“同等境界，限制解除，这三人又谁最强？”</P>
依稀记得那会儿老师思考了许久，幽幽说道：“不谈一切其他条件，谁先动手，谁最强。”</P>
“为何？”</P>
“因为他仨，都有秒杀其他二人的能力。”</P>
奚都没想到这样的天才能有三个，冥思苦想后发现了一个特点，问：</P>
“还有个问题，为什么圣神殿堂不与这三人交好，他们好像都站中立，或者对立面？”</P>
当时老师只是失笑了一声，说出了迄今为止依旧令奚忆之而警的话：</P>
“你以为圣神殿堂不想？他们做不到、给不起罢了。”</P>
“世界上并没有绝对的公平，当今时代的公平，也只是建立在大多数人身上的公平，随之必然会牺牲掉一小部分人的利益。”</P>
“这就是如今圣神殿堂的模式了，真正的天才必然会被逼到站至他们的对立面去，譬如方才提及的三人。”</P>
“看着吧，短有盛世，长无太平，睡狮睁眼，必起纷争。”</P>
奚回过神，感觉眼下或许就是老师提及的那个“睡狮睁眼”的时间点了。</P>
神亦……</P>
鬼门关，神称神……</P>
难怪道殿主当时接连三个凝重的“不要”，让自己绝对不能反抗那个光头。</P>
敢情那会儿真拔剑，真会死吧？</P>
奚摁通了耳上的作战通讯器，联系上了天组行动的组长道穹苍，他有直接禀告权。</P>
“道殿主，神亦方才让我转告……”</P>
“我都听到了，你先收队，让手下人远离长乐街，另外加派人手探听死浮屠之城的第一手资料，不要放过任何一处细节。”</P>
呃？</P>
这么看的话，神亦还没出来？</P>
他还被关在那里，方才出拳打圣山的，只是一个……半圣化身？</P>
奚懵了一下，很快应“好”。</P>
复又想到长乐街的行动，因神亦一拳而打消行动未免也太儿戏，毕竟那家伙又没真正出来，他又问：</P>
“长乐街这边，真就这么算了？”</P>
“嗯。”</P>
奚顿时感觉剑砍在了棉花上。</P>
道殿主这个“嗯”，嗯得他有些心肌梗塞。</P>
奚迟疑了一会，压不住好奇心：</P>
“殿主，我能问……”</P>
“你最好不要好奇。”</P>
“……”奚再噎了一下，然越压越反弹，他还是出声，“殿主，我还是想知道，方才那是半圣化身能做到的？神亦是不是已经够到了那个境界的门槛？”</P>
“你真想知道？”</P>
“嗯。”</P>
“那就一个一个问题问。”</P>
“呃，神亦，已是圣帝？”</P>
“不是。”</P>
“那他半圣……”</P>
“不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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