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啦啦的声音围在他身边。
可除了雨点,没有谁回应。
“也对,肚子都被人开了个洞,估计吃什么都堵不住。”路明非大笑,冰冷的雨滴打在脸上却奇怪的温热,“不过别担心,我可是S级,不管你多浪费我都请得起。所以……”
他突然泣不成声,“要一起去吃饭吗……师兄。”
风吹了过去。
落叶飘下树干,庄严的演奏落下尾调,盛大的世界剩下空荡的余韵,然后腐烂出最苍白的死亡。
雨太冷了,冷的就像引渡的黄泉,灵魂顺着水渗入地里,飘向无踪无迹的死者之国。
德国神话里人死了会去哪?路明非不知道。但师兄汉语说的那么好,会去到中国的地府也说不定?
或许阎王会说,“你个废柴,只会拉低我们阴间人才的平均高度,不要呆在这碍眼”,然后一脚将师兄踢回来呢?
他此时的脑子里乱成一片,装满各种光怪陆离的想法,甚至想到了芬格尔看着小电影眉飞色舞的样子。
路明非攥着松软的泥土,肩膀一耸一耸,“真没用啊,师兄。上了八年学,连自己命都保不住……一定是你逃课太多,遭报应了吧。”
##
图书馆门口。
“该死!雨什么时候下的?怎么这么大?”13号看着将世界淹没的雨幕急的跳脚。作为一个路痴,他可不觉得自己能在这种天气下跑出学校。
“哥哥。”身后传来一声悠远的呼喊,还有伴随而来的沉闷热浪。声音在走廊里面重重叠叠,像极了电影里纠缠索命的怨魂。
“邪门!”13号寒毛倒竖,一咬牙直接冲进大雨里。妈的!小爷我人帅活好还持久,幸运女神你他妈可千万不要在这时候把我蹬下床啊!
“哥哥!”身后的人似乎有些急切,他感应着13号的位置,直接转向撞向走廊。
钢铁铸成的墙壁在他靠近前就溶出大洞,苍白的脚掌平静地踏过灰黑色的铁水。
……
卡塞尔学院的英灵殿。
入侵者的队长一手持刀,一首拿枪顶着凯撒的脑门:“投降吧,小学弟,我可不知道弗里嘉子弹贴着脑门发射会怎么样?也许来不及气化直接打穿个洞呢?”
队长竟然是个女孩,声音很好听,黑色作战服将她全身曲线精炼出来,足以让把她当做模特的画家鼻孔里插上纸卷。
“喂……我们约定的是刀。”凯撒无奈的卸去刀上的力量。
“哼,女孩的话你也相信。”酒德麻衣甩了甩黑色马尾,在他脑门上拍了一章,又拽了拽他的头发。
“你干什么?”凯撒表情冷冷的,冰蓝色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慑人的怒气。
“抱歉抱歉,看它那么亮我还以为是假发呢,话说你是怎么保养的?”酒德麻衣笑嘻嘻的,手中的枪用往下重按了两分。
凯撒冷哼一声没有说话。
“真小气呐,我还以为意大利男人对待女人都很绅士呢。”
“我也以为日本人都会奉行武士道精神。”凯撒说。
“那是公元1868年明治维新时的日本,现在早就过时了。”麻衣撇撇嘴。
……
突然。
炙热的风扑面而来,明亮的光隔着眼皮将他们眼睛照的巨痛,鼻子里满是浓郁的烧灼味。
“哥哥。”稚嫩的声音仿佛从幽深的井中升起。
两人不约而同的扑倒,这一瞬有什么东西压的他们心脏几乎停跳,让人惊悸的喘不过气来。
一个燃烧的身影步履蹒跚地向外面走去,热风吹过,坚硬的老橡木椅缓缓燃烧。
人影的瞳孔燃烧着,泛着灿烂的金色,脸上皮肤仿若开裂,炽热的熔岩在其中流淌。
他站在英灵殿的门口,看着溅到台阶上的雨水向后缩了一步。
“哥哥。”他轻声喊着,看向远方,还是用脚掌跨入雨幕里面。
水与火发出呲啦的声音,蒸腾出堪比浓雾的蒸汽。
人影身上的光熄灭了,露出里面清秀的少年。他看起来只有十六七岁,脸小小的,眉色很淡,赤裸的身体透着介乎苍苍的白色,肋骨消瘦的突出体表。
他重重的走向远方。
在草坪上留下一串深深的脚印。
##
钟下的阁楼外,是一个视野极其开阔的阳台,阁楼里乱七八糟的,老牛仔喝着啤酒坐在沙发上。
“嗨!昂热!”他用酒瓶轻砸桌面,对走进来的老男人抱怨,“该死!入侵者你还没有解决掉吗?刚才有两个混蛋用高危言灵在我屁股下对轰,简直吓死个人。”
校长浑身湿漉漉的,但腰背依旧直挺,胸口的玫瑰被他护的很好,花瓣鲜艳。
“听起来棒极了。”昂热走到窗前,顺手抄起桌子上的半瓶酒灌在嘴里,“他们又变强了,不是吗?”
他看了一眼铝制的罐子,“下次来,要我给你带些红酒吗?”
“免了。”老牛仔将脚跟放上桌面,用食指顶起帽子,吹声口哨说,“牛仔喝红酒,简直就像秃头信基督一样不可理喻。”
“别这样讲,曼施坦因教授会伤心的。”昂热说。
他打开手提箱,从里面组装出一只大口径狙击步枪放在一旁。
然后又取出一个圆柱形的石英玻璃密封管,那里装着一枚修长的子弹,但头是暗红色的,像打磨过的红水晶,血一样的光泽在里流动变化。
――第五元素,贤者之石,以纯粹精神构造的炼金弹头,能杀死龙王的珍惜子弹。
“哦,可怜的孩子,他一定会原谅亲爱爸爸的无心之言的。”老牛仔说,“或许下次生日,我该送他一些生发药水?”
广告位置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