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茂才胆子大,又心直口快,当下直接反驳:“我能有什么法子,时间紧急,这已经是我能设计的最好的手段,别的手段,伱又不让我用,不然那小子都别想活着到淳安县。”
“多说无益,你再怎么骂他们又有什么用?你以为他们就不想办好差事,错了,他们比谁都想。”
郑泌昌的声音变得阴恻恻:“毁堤淹田有他们一份,逃不掉,这事要是爆出来,我们两个要抄家杀头,他们也逃脱不了干系。”
徐、蒋两个千户连忙磕头,将额头抵在冰冷的青石砖上,浑身吓得发抖。
何茂才恨得牙痒痒:“谁能想到,一个科举取士的毛头小子,当官的时间加起来都没有半年,居然对刑罚律法如此熟悉,早知如此,刀砍斧劈,毒药绞绳,什么手段都用上就好。”
郑泌昌:“想不到,你想不到的事多着呢。你老何有想到,一个七品的知县胆敢违抗上命?一个任期半年不到的知县就能把县里面经营的铁桶一块?一个外地人能让当地乡绅唯命是从?”
“不能再小看这个李青云,咱们在他身上已经吃过很多次亏了。”
何茂才被郑泌昌一连串的发问弄得头昏脑涨,心烦意乱:“我就不明白,他好像事事都算计到我们前头来了,炸闸口这么一会儿的事,就碰巧被他遇到,碰巧还被他抓到了人,还碰巧又遇到一个楞种,跟着一起和我们作对。”
郑泌昌闭上眼:“不必再提了,你们两个说清楚,这淳安县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改稻为桑还有没有可能实行。”
徐千户捅了一下蒋千户的胳膊。
蒋千户不情不愿地抬起头:“禀中丞大人,据我两在淳安县所见所闻,这个县浑然不像一个受灾县该有的样子。”
“码头街边有一群乞丐流民,但一打听全都是隔壁县跑过来的,房子都修好了,田地都插上了桑苗秧苗,当真是不可思议。”
何茂才听着觉得离谱:“狗东西,还敢撒谎,这决口淹田才过去多久,怎么可能就恢复成这个样子。老郑,你信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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