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罢,兀地一声冷笑。
沈一石将杯子里的酒水一口喝下,将酒杯放回桌面:“我没有对不起公公。”
“不要再玩那套虚的,我在北京城玩了几十年,你不是想我听你说话吗,说点真东西。”
沈一石:“公公可知道,你这一走,浙江就失去了平衡。”
杨金水依然是漫不经心地语调:“多新鲜,浙江一头独大多少年了,走了个胡宗宪,这里就稳不住了?”
沈一石如实道:“胡部堂之才干品德,堪称国之能臣,东南柱石,他这一走,浙江全乱了,马宁远死了,郑泌昌何茂才这两个人升官,谭纶被调走,李青云投身清流,裕王府又在这地方掺了一把沙子,派来了一个什么海瑞。”
“那干你何事,你是织造局的人,谁还敢跟你说个不是。”
“公公有所不知,改稻为桑一事,浙江就没有人能够置身事外,它把我们所有人都要害死了。”
杨金水盯着沈一石,对他的语出惊人来了兴趣:“有点意思,说下去。”
沈一石接着说道:“从杨公公和胡部堂被召去北京城时起,改稻为桑就彻底变了性质,成了一步死棋。”
“原本浙江……,”沈一石犹豫一二,下定决心:“本来是严阁老的人在管,顶天了来了個谭纶,郑泌昌何茂才当了巡抚,当了布政使,本来更该固若金汤。”
“只是谁知道,小阁老举荐的高翰文,一个杭州知府,加两个知县直接闹翻了天。”
“你的意思是?”
“朝廷里有人不想看到改稻为桑成事,巴不得浙江越乱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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