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务实微微笑道:“可如今圣上手中这颗怀表的误差已经下降到只略超半个时辰,要知道这才过去五十年左右。
那么臣是否可以如此推测:再过五十年,此物计时误差之小便可与水钟媲美?圣上切莫忘了水钟多大,这怀表又是多大?水钟使用何其麻烦,这怀表使用又何其方便?”
朱翊钧的笑容逐渐凝固,过了一会儿便忍不住问道:“军中若携此物,岂非远比水钟、沙漏方便?若我两军相约合击敌军,有此物在,庶几少却许多麻烦。”
高务实先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道:“皇上所言确是一用,不过这还只是怀表产业很小一部分作用。”
朱翊钧颇为诧异,拿起手中的“纽伦堡蛋”看了看,皱眉道:“除了这外壳雕琢尚算精致,我倒看不出它还有计时之外的其他功用。”
高务实笑着一指皇帝手中怀表,道:“陛下可知,此怀表之精妙,非仅在时、分、秒之计量,更在于它所引动的科学创造之潮。臣细究其理,发现其物虽小,但愈是精益求精,便愈能推动精密机械之飞跃。
与此同时,金属之炼制与新兴合金之创制,也皆可因制钟之需而得以精进。圣上,非是臣大言炎炎,此等技艺,实为我大明机械工业之基石。”
朱翊钧听得似懂非懂,沉吟片刻依旧难以完全理解,只好道:“朕不精此道,元辅不妨说得更细致些。”
他开始把自称从“我”换成了“朕”,把对高务实的称呼从“日新”换成了“元辅”,说明他已经发现这谈话从同窗好友之间的闲聊升级到了君臣召对,不得不严肃对待了。
高务实便解释道:“似此等物件,须得流传之广,方能发挥作用,使万民、百业皆受其利。如方才圣上所指,军中若用此物,各营配合便能省却人力而更加准时。其实何止军中,千行百业哪个不能从中受益?
然而若要推广,则必然要降低成本,例如黄铜便不可全是黄铜,或许可以制成某种黄铜合金,譬如青铜一般。当然,臣只是举例,具体如何合金,还需各方工匠用心揣摩、万千试错才能确定。
而在这揣摩、试错之中,或许又能发掘各类合金之别用他途,用于其他领域,这便是推动合金创造。至于金属炼制,自然也在其类,同样可以在此过程中得到发展、精进,继而用于其他用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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