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现在又在怀疑自己,是不是不该来。
万一谢医师将人弄死了,他见者有份,必然也是逃不掉的。
这针灸要拿捏分寸,更要十分精准才行,他见他爹下针时,那都是仔细摸位置,确定了才敢小心翼翼地扎下去,可颂音真的完全不一样,尤其是昨日扎老皇叔命门的时候,竟没有半分迟疑,落针一寸,再多些就坏事儿了……
“还有,我父曾说,春夏瘦而刺浅,秋冬肥而刺深,你昨日下针似乎违背此理……”徐青麟又连忙说了一句。
老皇叔最近可瘦了不少,听闻吃了许久药膳,整个人都吃精壮了。
“你说得对,春夏肝气生,心气长,的确不宜深,只是老皇叔情况与一般病人略有不同,他虽然补了些时日,可仍旧是阳气衰少,所以需要变通些,昨日算是引针,使得血散气出,今日再来,便要少刺些了,今日出针的时辰也要准,若是针得太久,气泄得太过,老皇叔活不过三个月。”
“……”徐青麟心里一抖,“你可有把握?”
这两日,许多人都问她有没有把握。
尤其是昭康郡主,她针灸的时候,一直守在门口听着动静,甚至还威胁徐青麟仔细监视,莫要让她害了老皇叔。
“你们莫非觉得我是想死,所以才会在没有把握的情况下出手?”颂音很不理解,“放心吧,这病症我治得好,对穴位的把控,我也有足够的信心。”
她也不会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这些日子也已经提前练习过多次,避免意外发生。
徐青麟看着这人认真的样子,也觉得自己是有点大惊小怪了。
又不是没见识过谢医师的本事。
他这么紧张,不仅仅是因为她治病的手法,更是因为被治的是老皇叔……父亲从前在他耳边说得多了,也让他觉得面对皇室中人,一定要稳妥起见,任何偏激的治疗方式都不可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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