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默怔怔站立,耳边传来方管家的声音,“安水郡时我就瞧你是个好苗子,只是心术有些不正,别以为模仿了我们家公子的字迹,就可以往方家身上泼脏水,抢夺我们公子的会元身份。”
“真的假不了,假的,也真不了。”
还有谁在喊,声嘶力竭地呼唤,“大哥,大哥……灰堆,灰堆。”
有什么被串联起来。
安水郡乡试门口许默被为难,方管家突如其来的善意。
丰京二进小院门口经常被翻动的灰堆,少的应该都是他作废的纸张吧。
一模一样的字迹,不知道方远苦练了多久。
这盘棋,方家下的真大。
之前的博弈,不过是方管家在逗许默玩,提到原卷时的变色,也不过是为了让许默自信笃定——这样真相呈现出来,才能在情绪上击溃许默。
从笃定到惊疑,从自信到彷徨。
哪怕优秀如会元,也会怀疑自己。
幸好,他是许默。
幸好,他有弟弟妹妹。
从苦海里挣扎出来的少年,又遇见足够多的温暖与爱,即使不公也有反驳的勇气,正直和端方永远刻在骨子里。
被人乱棍打断双腿扔在荒野的时候他不曾放弃,被一县之令针对的时候他不曾放弃,被王家孙家报复的时候仍然不曾放弃。
这一刻,他没理由放弃。
许默回头,看了眼声嘶力竭的姜笙,又安抚地冲红着眼眶的温知允点头,最后与面目严肃的长宴对视。
深吸一口气,让心情回到最平静的状态,也让四周诡异地寂静下来。
心急若焚的齐淮,咧着嘴嚎啕的赵元,恼恨捶墙的安浚,以及无数愤怒但不解的百姓,全都将目光落在奉天府大堂中央那个少年的脊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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