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我在美国的时候,遇到一个岛国的文学教授,向我介绍了一下,还给我看了一些翻译的片段。”
“可能我写的时候,没有想得那么复杂,纯粹就是想写一个我们这个年龄段的学生,都看得懂、也喜欢看的故事。自然而然就写成这样了。”
“那你这个改变风格的能力我很羡慕。我一天到晚被人说‘现实主义’‘现实主义’,都被说烦了。我下次写个鬼故事,就写人死了以后过了头七,又回来阳间的故事,吓死他们。”
张潮听着眼皮直跳,连忙转移话题,说到了《活着》,道:“您的《活着》一直是我最喜欢的小说,它改变了我对人世间苦难的看法。”
“你们现在这些年轻人也真怪。《活着》把生活写得那么苦,你们却喜欢看。”
“可能是因为我们从这部小说里看到了‘希望’。”
“哦?”于华顿时来了兴趣。外界对于《活着》虽然诸多赞誉,但是多是从其批判性出发,或者着眼于其中的暴力描写,却鲜少有人说能从《活着》里看到希望。
张潮沉吟了一下,强忍内心某种恶作剧即将得逞的欢乐,尽量用一种平静如水的语气开始说道:
“我第一次看《活着》,是在高一。看完以后说实话心里很难受,就像憋了一口气,有人用铁锤锤你的背那样的感觉……
后来再次看,却让我泪流满面,有一种情绪得到宣泄的感觉,心里反而感到舒服了。因为这次看,我看到了虽然被厄运不断折磨的一个人,但是他最终却能够豁达……
我觉得您的作品,不管是《活着》还是《许三观卖血记》,都有一种共性——就是直接的苦难是没有意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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