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出去以后的事你想好了吗?你弟弟还在上学,妹妹又那么小,没有你爹,你一个人养得活他们吗?能供他们上学吗?”
见周阳坚定地点头,李老师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孩子。一个人顶门立户过日子,不是有口饭吃就行了的。你们太小了,好多事别说遇上,就是见都没见着过,别把啥都想得太简单了。
就你们仨过日子,要是有人来欺负你们,你们都不知道咋对付。有你爹在,啥事儿他都能在前头给你们挡挡,要是没这么个人,这糟心事儿可都得你一个人扛着。
再说了。这无父无母,很多事没人教你们,不止过日子上难,就是以后为人处世。那也得不如人,一辈子都受影响啊!
等你们长大了,订婚都不容易。就是你不在乎,你也不担心你弟弟妹妹?”
周阳看着李老师,目光坚定温暖,“谢谢您。李老师。我知道您跟我说这些都是为了我们好。我啥都想好了,我们仨分出来自个过,只能比现在好,而且会越来越好!你就看着吧!”
李老师叹息着拍了拍周阳的肩膀,不再劝他了。
周阳看了一遍分家文书,上面写得很简单,就是以后兄妹三人分出去单过,自挣自吃,不要周家任何东西,以后也不给周家老人任何赡养,三兄妹与周家人彻底断绝关系。
周阳跟沈国栋商量了一下,请曹老蔫儿又给加上了几句,从他们分出周家起,所挣得任何东西都与周家无关,今年周阳的工分所得也全都自己拿着,周阳任何时候要迁户口,周家人都不能阻拦。
文书写改好了,周春亮在上面按了手印儿。周阳认真而缓慢地签上名字,按了手印儿,老队长和几个请来当见证的屯邻也都签字按了手印。
这份文书,也许没有任何法律效力,却在道德和人情上让三兄妹彻底脱离了周家。在这个时代的农村,这一点比任何写在纸上的法律条文都有用。
分了家,周阳马上就要搬出周家,这些人,他现在一眼都不想看见,包括周春亮。
老队长在周家院子里跟围观的社员开了个现场会,“大伙儿也都看着了,这仨孩子可怜,就这么光着身子给分出来了,咱这些看着他们长大的屯邻,也不能一手不伸,总得帮帮他们。”
“队长,你就说吧,咱能帮这几个孩子干点啥!咱们保证没二话!”赵五叔率先表态,大伙儿也都跟着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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