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七十多岁的人了,还是孑然一身,居无定所,想要到寺院养老送终,不想却害得整个寺院的僧人都流离失所,古刹付之一炬。
李贽年轻的时候哪怕被天下斥责也不以为意,那时他只觉得自己说的都是真正道理,是别人骂不倒的。
可是现在他已经坚持几十年了,所获得的骂名只有越来越重。
经过芝佛寺之事,李贽终于生出离去之心。
杨定见连忙劝说师父:“世人误解不知先生之心,但只要和先生相谈过的,便知先生之光明磊落。”
李贽笑而不语。
他也总是怀疑自己的所作所为是不是错了,但却又不知道究竟哪里错了。
他太老了,不想再坚持下去。
两人缓步走进道观,听说李贽要在道观中讲学,附近的读书人已经来了十几个,本以为他们会吵闹的谈论,可是靠近准备讲学的偏殿时却发现大多数人都老实,坐在位置上,只有当中一个读书人正在激情洋溢的读着文章,整个大殿之中都传着他的声音:
“虽然,天运变矣,而有不变者行乎其中。不变惟何?是名天演。以天演为体,而其用有二:曰物竞,曰天择。此万物莫不然……物竞者,物争自存也……建阳曰:“天择者,存其最宜者也。”夫物既争存矣,而天又从其争之后而择之……一争一择,而变化之事出矣……”
李贽站在店门外听了一会儿,渐渐陷入沉思,半晌后他抬头问身边杨定见:“这是谁人所作之文章?”
杨定见介绍说:“此乃半月之前衢州包山文会上传出来的雄文,据说乃是福建王建阳所作。”
“《葡萄牙国史》的作者王建阳?”李贽点点头,“这篇文章颇有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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