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快讲完今日的四书内容,李廷机关心问道:“圣上近日读什么书?”
万历道:“我常犯头疼,读书上困难些,否则也不致整日难以视事,所读主要是些医书、同些公正平和的道经之类。”
李廷机道:“臣以为诸子虽异,其道为一,便是医书道经,读到底下,依旧可申明圣人之道,圣上虽身体微恙,能勉力读书总是好的。”
万历也点头道:“朕也是这个意思,总要拼着读去,日常诸般大事,却不得不仰赖众臣工的了。”
李廷机想想,又说:“然而读书一事,纸上得来终觉浅,圣上既有所明误,还需身体力行去做,便如《尧典》中舜帝慎微五典,方能五典克从。纳于百揆,才有百揆时叙。知与行虽是一体,却有前后之分。便是身体之上也有行的,如圣上知保生之道,便可少酒少气……”
万历瞬间生气,表情严肃的道:“这是宫外小人乱语,朕何尝好酒气?”
“朕也学医,自知我乃是心肝二经之火,时常举发,头目眩晕,胸膈胀满,所需乃是调理,最怕是那等乱语,触起朕怒,以致肝火复发,疾病愈发不见好也。这事情,卿等需知晓的!”
李廷机也不能跟万历顶牛,忙道:“臣晓得的。”
他下座侍奉,唐文献又上来侍讲《通鉴节要》。
虽然有李廷机的前车之鉴,但唐文献也是带着任务来的,只能硬着头皮再拿通鉴的故事劝谏万历要多听臣言,多于勤政。
万历皇帝心情已经有些不好,一听再次皱眉道:“你等所论雅非朕议,都是外面瞎传。近来只见议论纷纷,以正为邪,以邪为正,一本论的还未及览,又有一本辩的使朕应接不暇。朕如今张灯后,看字不甚分明,如何能一一遍览?这等殊不成个朝纲。”
众大臣闻言面面相觑,沈一贯连忙救场道:“这也是臣等才薄望轻,因鉴前人覆辙,一应事体上则禀皇上之独断,下则付外廷之公论,所以不敢擅自主张。时或圣上不言,臣等无处定夺,故而唐翰林有此建议,其实并无不敬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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