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尔健却没有立刻帮忙写文,而是详细询问情况,在看完了《管窥》那篇文字后,何尔健突然道:“稍待,宁远伯切莫上疏自辩。”
李成梁问道:“为何?”
何尔健分析说:“一家报纸固然不敢造圣喻的谣言,但这报纸上的消息写的没头没尾,显然是刻意为之,我猜圣上的意思竟然不是报纸所说这么简单。且今上在辽东所布局的人马,如宁远伯、赵巡抚,皆是极受重用之心腹,哪怕圣上对辽东情形有所误解,也当先询问宁远伯。宁远伯这里可来了京城书信?”
李成梁摇摇头。
“这就是了,”何尔健笑道:“《管窥》乃王建阳手下之报纸,此事显然是那王建阳搞的鬼,不知他如何从圣上那里弄来一个口谕,便让旗下报纸将之使劲夸张,以冲击辽东之舆论。”
“这……真是如此么?”
看着李成梁一脸紧张的模样,何尔健心中暗暗有些惊讶,如果放在十年前,李成梁绝对是处变不惊,这点事情对李成梁来说算得了什么?
但江湖越老,胆子越小,李成梁如今已经七十多岁,变得畏首畏尾,全然没了当年虎踞辽东的气势。
何尔健为李成梁出主意道:“宁远伯可速派亲信入京,若真如我所猜测,人一进京城,走几个门路打听情况,轻易就知道这王文龙是否在夸大其词。退一步说,就算圣上被那王文龙所蒙蔽,也要打听清楚圣上信了他什么言辞宁远伯方好针对着辩驳,无端上一份表忠的文书,反而会引得圣上怀疑。”
李成梁仔细思索,半晌,点点头笑道:“还是老御史通晓世情,老夫险些急中出错。”
李成梁虽然已经坐到了宁远伯的位置,但他对于万历的态度转变是真害怕。当年朝廷要他稳定辽东,他凭借军功还有能力和朝廷讨价还价,可狡兔死走狗烹,辽东周围的蒙古人势力大体平静之后,李成梁在朝中的位置就已经十分不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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