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思云居高临下看我,慢慢道:“听家兄说,陈宝珠在狱中被上了刑,那模样,惨不忍睹,怕是不用等到问斩,就没气了。”
我推开她,来不及耽搁,径直朝大理寺而去——从家中跑出来时,我顺走了父亲的腰牌。尚书令的腰牌,最起码能叫狱卒通融,请郎中给阿珠看看。
至于看过以后要如何……我已经来不及想那么多。
在大理寺门前,我遇见了谢琅。
他一眼看见我手中腰牌,头一回肃了神情,伸手在我面前:“把腰牌给孤。”
我往后退了一步,他叹了口气:“归晚,你若不想尚书令也被牵涉其中,就将腰牌收好。孤知道你想见谁,孤可以带你进去。但此事,你不能插手。”
我点头应下,他果然带我进了大理寺,带到关押阿珠的牢前。
昔日爱闹爱笑,被家人捧在手心,连名字都是“宝珠”的小姑娘,如今穿着粗麻囚服,蜷缩在发霉的草堆上,竟只小小一团。
她身上有血迹,连听见狱卒开门的声音都没有抬头。直到听见我的声音,她才勉力睁开眼睛。
我哭着说,要给她请郎中,要带她出去。
她却只握住了我的手,轻轻摇了摇头:“我们只是他们摆弄的棋子罢了。晚晚,都是命,我不怨了。多事之秋,别把自己搭进来。”
“往后我不能陪你了,你自己要多保重。对自己好一些,别总受委屈。”
最后一句她说得很轻:“谢谢你,能来看我。”
去东宫的马车上,我跪在谢琅面前,求他救救陈宝珠。
他将我拉起来,却只道:“孤也无能为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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