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见时。云剑以为她是一只脆弱的雏鸟,亟须呵护。见了面,云剑觉得她是江上锁奇峰。偶尔露峰芒,直到现在。那峰顶到底有多高还不好说,里头藏的是什么法宝更不好说。倘若她所求仅是求得尊长宠爱,那还罢了,若是眼界再开阔……
云剑暗笑自己:一个闺中女儿,见识所限、礼教所限,再开阔能到哪里去?黄莺儿再娇俏,能如雄鹰般在天上飞么?完全是不同的格局。
他估着她在谢府最大的造化,就是攀上了老太太的宠爱、将其他老爷太太兄弟姐妹的关系也处好,借这关系网找个好夫婿,嫁过去,就保证了一生的安稳富贵了。
离城林汝海的遗产,她是保不住的。就算有所疑心,也毫无办法查证,更别说阻止了。除了佳婿,她还能求什么?
老太太身为谢府的太君,手握实权,为爱女谢含萩求的,岂不也就是一门安稳殷实的夫家?这便是女子唯一重要的归宿了。
想是这样想,云剑仍忍不住看了一眼云舟。
云舟正回头看,旋即向林代笑道:“小澧儿来了。”又望着老太太笑道:“他和岭儿顽的时候像双猴儿!现在都睡成小猫儿一般了。还是奶奶精神好。我都有些困了,奶奶还这样矍铄,怎么能这样硬朗的?千万别藏私嘛!也教教舟儿。”
碧玉上前行礼道:“老太太虽则硬朗,现在也该睡了,别伤损了元气。”
老太太指着碧玉向云舟抱怨道:“瞧瞧!反被她管起我来!”
后头两位太太并家人媳妇等都陪着笑。有力的仆妇从邱慧天肩膀上接过易澧之后,与照顾云岭的媳妇儿一起过来了。云岭睡得酣酣的,嘴里掉了几次口水,被细心擦去,嘴角还是湿湿的。大太太拿帕子印了印,对老太太道:“老太太万福金安,媳妇儿伺候您就寝。”
原是虚文。其余人跟着献殷勤,老太太客气两句,开恩叫他们都回去,这就散了。
明珠看见金子也盹在了一个仆妇怀里,当时脸色就黑了三分,碍着伺候主子的礼数,不便开口训斥,只看定了旁边的一杯水。既然人开始散了,她便走过去,右手往金子颈边贴了贴,左手则捂向金子的嘴。
广告位置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