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福回道:“姑奶奶没了。”
邱区氏顿时就蹲地上哭了起来:“嗳哟我的好姐姐,你怎么能说没就没了!你命苦啊!”总是市井妇人哭丧的那套。捶了一会儿地,眼泪鼻涕糊了一脸,想起来问:“她娃儿呢?”
得福答不上来。
邱区氏骂道:“好糊涂!不是难产死的么?大人没了,那娃儿呢?不用说。定是那狠心的老铁家要小的不保大的!还不快请进侄少爷来商议!不能白让他们得个孩子。我叫我哥哥们上去打他们去!不赔够了钱他们别想太平!”
得福道:“非干铁姑爷家事。”
邱区氏瞪眼道:“你吃的是哪家的饭!他们媳妇给他们生孩子没了。不干他们的事干谁的事?干你的事?!”
得福已经上了岁数,听这话实在聒耳,想着:我原来在本家太太手下。把小主人照顾到大,本家太太也没骂过我一次,倒是伺候着小主人成了家,在你少太太面前受这许多闲言闲语。实在难耐。妇人嘴这般坏,不是福气。若是我那拙荆。我必揍上一顿,然后就能老实了。
这不就是不是他的老婆嘛?他揍不了。碍着主仆之份,再难听也只好受着,还得回禀道:“不干生孩子的事。”
邱区氏听不懂了:“那是怎么没的?哎你嘴里还能有句痛快话没了?”
在她的连珠炮轰炸下。得福不是一直没有好好说话的机会嘛!这一次终于能告诉她:“不是铁姑爷家的姑太太。”
“那是哪家的?”邱区氏奇了。
“离城的老姑太太。”得福道。
“哦!”邱区氏想起来了,“说什么在富商家帮佣,一年到头也没半个钱人情到我们家的那个?”
“逢年过节还是有礼物来的。”邱堂哥忍不住替自己堂姑说句话。
“啐!她有礼来。我不得还有礼回去吗?还要贴人家捎礼的脚力辛苦钱。这么远路,贵也贵死!不如不来往!”邱区氏啐了一口。骂道,“有话也不好好说清楚!累我哭一顿!”
邱堂哥与得福主仆面面相觑。邱区氏自己往自己嘴上打了一掌:“姐姐!别怪我,给你触了霉头啦!有怪勿怪!你大小平安!”看着自己手是脏了,知道脸也脏了,摸着头也毛了,拎着衣襟也乱了,就要去整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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