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代趴在马鞍上听着。这一路奔来,她马术也算是速成了。一个人也能呆在鞍上不滚下来了。
蝶笑花将新马牵出来,又道:“如今我险已冒了,事实证明我们已经不可能一起逃出去了。”将一蓬草帚拴在马后头,“抱歉,这匹马驮不了两个人逃生。”
林代不发一言。
蝶笑花翻身上马:“更抱歉,我有其他的责任要尽,不能陪你死在这里。”
林代点头:“理解。”又补一句,“若我们真是被你们连累的,我做鬼也不放过你就是了。”
理解并不等于原谅。对这次朝廷的突袭、蝶笑花的洞烛先机,林代有满腹疑惑未解。看来现在也是没有机会从蝶笑花口中挖真相了。死前不知她有没有机会知道。又或死后?总之如果又被他摆了一道,她总不原谅他就是了。
蝶笑花弯起嘴唇笑着,眼里含着泪。
呵沧海月明珠有泪,这样清蒙的珠光。
在乌云压城城欲摧的时候,这泪光似易碎的珍宝,不可能在人间久留。
有多少人单为了这迷人的泪光,就肯一切由他、一切谅他,林代不肯。而他能救多少人、杀多少人,眼前不想害这个女人,又救不得她。甚至不能亲手杀她。
他还要靠她掩护他。
前面两条分岔路。他拣一条走,马尾后草帚扫去足迹。林代走另一条,吸引追兵。可以大大提高他的生还指数。
他向林代拱手:“若我逃生,不管你是生是死。我总对你有交代罢了。”
林代默然点点下巴。蝶笑花纵马,先选了一条道路绝尘而去。
林代一直等到追兵很近、料他们能看见她身影了,这才往另一条路上去。马一举蹄,她又差点摔下来,好歹稳住了,慢腾腾过去。一阵狂风扑面而来,卷着沙。她把头埋在马身上,豆大的雨点啪啦啦砸在她背上。
看来蝶笑花命还真大哪。风帮他吹乱马迹,雨再把追兵的视野一遮,他逃生的希望直线上升。
就不知他被暴风雨这样吹,会不会感冒。
“总有种感觉,你的身体其实比我好啊。”林代喃喃,感觉到自己的身体一点一点往下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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