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猎人收了猎物叫上狗,都要走了,听得水里舟中有人唤他。
这舟靠近过来时,猎人早已看到了,先就担心这舟把大雁都惊跑了,岂不讨厌。幸亏这舟识趣。并没有靠很近,等他打得了雁,舟反而又靠近了。猎人想着,怕是什么城里人,要来看个野趣儿。他这次打雁,是自己要用的,并不发卖,懒得兜搭城里大爷,就装作看不见,抬腿要走。谁知人家扬声唤他,他只好站住了,看那舟上的公子,却是好相貌。不但生得高大,而且双眉如剑,眼眸之深邃鼻梁之英挺,更是不必说,再加上那衣着那仆婢的排场,看着来历不凡。他不觉声音都客气得多:“敢问公子爷。有什么吩咐?”
云剑就赞他枪法不错。
他惭愧道:都是庄主教导得好。如今他用的是散弹,这才打着了,有什么值得夸的呢?
云剑就问他庄主是哪里?
他答道:原是鲁庄主。后来天下大乱,鲁庄主也走了,如今下落不明。他们庄客也四散了。
云剑问他姓字,他答是姓薛,草人无有字号,就单名一个白字。云剑再问他是否在这里专门打大雁的?薛白忍不住笑了,回禀公子爷知道,单靠打雁,哪能糊口呢?有时闲了,带着做做。这次么,则是有个缘故的他要成亲了,照规矩要来个“奠雁”,经常也就买个鸭子凑数完了。他想着自己反正能打,水里又有雁,就来捉一对儿送岳丈家去。
说着,他脸都红起来了,又是有点害臊,又是欢喜。
云剑也替他道喜,又说要送个礼物随喜。薛白连忙推辞,道是萍水相逢,怎好生受。云剑道:“偌大天地,就着我们萍水相逢,又正逢着你喜事,我又正好有东西,怎知不是老天特意要叫你收这东西的?再推辞,反而矫情了。”便叫万典有拿出来,是个绣囊,里头装了个玉麒麟,还有珠子与彩线。云剑道愧:“本该穿个流苏缨子的,一时来不及,只好烦尊堂打上了。”
薛白道:“令堂已经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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