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代觉得自己这一生啊,也像是一出戏。刚开场的时候急弦紧鼓,以为要有十几季几百集的大戏,结果也就是出折子戏。精华凝聚在那短短一节里已经演完,剩下的只有鞠躬谢场的份,谁知班主说时间没到,场下观众也还有在那里要等着看下去的,于是只好撑在那里把钟点给足。粉墨犹在歌喉未断,实在已经没什么意思了。
云剑还要拿那些雄心壮志激励她,跟她商量那些商业合作天下大势。频频鼓舞她。最后林代也不过是牵牵嘴角:“该做的都会做。放心,剩下的不过是按部就班罢了。”
明着是叫他别担心,东滨不会拖他中原大业的后腿,事已至此,做下来也不会有大岔子。暗里却是叫他别费心了。她不会寻死,日子会一天天过下去,但也不过是按部就班罢了,无谓再费心给她找乐子。
云剑于是知难而退,换个话题问:“有人疑惑你会不会在东滨称王。”
问得这么坦诚,林代也笑了:“你记得我给蝶老板赶车。人靠近了,我拿鞭子打他们?”
云剑怎么能忘。明明生得不在蝶笑花之下,她却任阳光晒黑了她的皮肤,满不在乎的穿着简陋的服装。亲手拿着鞭子为他赶车。但凡有人靠得太近了,她挥鞭为他打开。那些人气呼呼的骂她:“暴发户”东滨侍从保护在她身后,怒目而视。一帮子人几乎爆发冲突,幸亏云剑及时赶到。
林代摊手道:“看,所以我这种人怎么能做君王?做了也是昏君暴君。但老老实实作个商人呢,人家最多也就骂我暴发户而已。谢谢你我就做个商人就好。这样还能有个好结局。”
其实最后。她也没有多好的结局。
但那又是十几年之后了。易澧都已经长成了个大小伙子,可以跨马扬鞭了。
这十几年中的故事,说短不短,说长也不会太长,总之都是些散篇而已。
譬如在冬至的灯会之后,据说有人给皇帝告状,说云剑滥用钱财,太过奢侈,没有好好的抚慰当地民生,倒是搜刮民脂民膏。
可是真是“凑巧”,有东滨的商会首领在锦城,赞助了这一场灯会。东滨的赞助方式跟其他地方有点区别。其他地方可以直接舍粥舍钱。难民们排成一队来领取。万一有不守规矩的,很容易演变成一场骚乱,以至于要配几个汉子在旁边拿着棍子维持秩序,有不老实的就打。这才好多了。不不,东滨人不喜欢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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