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宓收回目光。“你收的礼,为什么要我来回礼?”
她嘿嘿一笑,挽住他胳膊,“又不是什么要紧的,你上回得的那几枝湖州狼毫,替我带两枝给他就成了。”
沈宓轻瞪了她一眼。捧起茶来。
来而不往非礼也,沈雁收了人家那么多吃的,不回赠点什么也不合适,可若让她自个儿回的话,未免又于理不合。这种事,当然由他出面去办再合适不过了。既然自家女儿这么知分寸,他又哪有不乖乖听命的道理?
她越是这么懂事,他越是放心她跟顾颂接触。到底如今年纪逐渐大了,虽说以如今两家的距离及交情来看,要想完全按照礼法把顾颂当外男来对待,并阻止她跟坊间孩子们往来是不大可能,但该注意的地方仍然还是得注意。
沈雁知道他是默允了。心里暖和着,遂又说道:“七月七的时候大相国寺附近会有放孔明灯的活动,父亲带我去可好?”
沈宓闻言道:“五月里大相国寺办庙会我才带你出去过。这才多久,又想出去玩?这次可不行,中元节太庙有祭祀,八月底皇上又要去围场秋狩,下半年事情多着呢,哪里有空陪你去?你让你母亲带你去。”
“好吧。”
沈雁悻悻地放下手来。其实她更喜欢沈宓同去,因为华氏喜欢唠叨。一会儿不准她这个一会儿不准她那个,出去玩儿嘛。守那么多规矩就没意思了。沈宓虽然也管,但对他来说只要不出格就好了,私底下张扬些是没什么的。
沈宓晚饭后便拿着两枝湖笔去了顾家,也不知道与顾至诚说些佬,听紫英说差不多到亥时才回来。
沈雁接下来几日也没见着顾颂,当然因为天气日渐炎热,她也越发懒怠动弹。因为吃的多,她虽然因为骨架小而看着挺苗条,可实际上肉却不少,往年跟华氏去泡温泉的时候常被她捏肚子,如今天一热,随便动动她就出汗,虽然屋里有冰盆,可出门却是个苦差事。
京师里那波消息传了一阵,终于也淡了下去,当然转而之又有新的消息传来,韩稷自那日去后没有再露面,但据沈宓说,兵部似乎已经收到了西北的军报,大约是确定京师的传闻并非谣传。
韩稷虽交代过让她说服沈宓去吹皇帝的耳边风,但其实根本不必她多此一举,沈宓终究是个有分寸的人,这种于国于民无利的事情,他怎么可能不努力避免。何况皇帝那道密旨还是基于他建议的举措上下达的,为了避免后患,他自然会借机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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