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母脸色一沉。
没等她开口,还未落座的孙云帮着周砚道:“二嫂,既然阿砚都坐下了,你让他换来换去多麻烦啊。”
也不知这女人是不是故意的,她直接走到我身旁,笑着道:“既然云儿这里没人坐,那就我这个婶子来坐吧,正好咱们可以说说话。”
我:“……”
我可没有什么好跟你说的。
待所有人落座后,下人们开始传菜。
“依宁,你尝尝这个,是我家厨子最拿手的菜。”
“依宁,你渴不渴,我给你倒些茶水吧。”
“依宁,你……”
饭桌上,除了公公和周三老爷的聊天声外,听得最多的就是周砚关心孙依宁的话。
两人的动作格外亲昵,明眼人一瞧就知道他们之间有猫腻。
王姨娘、辛姨娘和周姨娘露出诧异之色,三人纷纷朝我看过来,我只冲着她们浅浅一笑,三人叹了口气。
李姨娘则朝周砚露出鄙视的眸光,这男人真是狗改不了吃屎!
孙姨娘吃了几口便放下了筷子,她低垂着眼眸,神色有些落寞,几个月前,周砚在饭桌上夹菜的对象还是她啊!
一顿饭吃得每个人都各怀心思。
晚饭结束,大家各回了别院。
才回到如意院,憋了一肚子气的绿柳叉着腰,气呼呼道:“这杭城的男人莫不是死绝了吗?那姓孙的女人怎偏就扒拉着少爷不放啊,竟追人追到府里来了!”
“还是什么知府家的千金小姐,我看她连个下人都不如,大庭广众之下跟男人卿卿我我,学的礼义廉耻是被狗吃了吗?”
绿柳骂完,十分不甘地看向我,“小姐,您就这么任由那女人缠着少爷啊?”
我忍不住叹了口气。
这时,站在一旁的赵妈妈轻声训斥道:“绿柳,胡咧咧什么呢?你这话若被有心人听了传出去,不知道还以为是少夫人在背后嚼人舌根呢!”
绿柳本就气得厉害,听赵妈妈这么讲,心里头更是憋得慌。
可到底还是担心连累我,一脸不甘心地闭上了嘴巴。
我看着气鼓鼓的绿柳,朝她安慰道:“好了,别生气了,为了个不相干的人,气坏了身体可不值当。”
绿柳知晓我心疼她,便也不再生气,福了福身退下去帮我准备洗漱的东西。
我坐在梳妆台前,赵妈妈帮我将头上的钗环卸下。
赵妈妈虽没去前厅,可从绿柳的话里也听出了是怎么回事。
她是看着周砚长大了,那男人什么性子她也是再了解不过的。
喜新厌旧的速度比翻书还快。
绿柳在时,赵妈妈并不多言,这会儿瞧着屋内没有其他人,她压低声音道:“少夫人,那孙小姐恐怕是来者不善,老奴还听说,三老爷夫妻俩对少爷和孙小姐的事也是乐见其成的,您……还是多防着些好。”
赵妈妈虽是被婆母派到我身边的,可她将我视作自己人,也是真心待我,处处为我着想的。
听着赵妈妈的话,我脑海中不自觉浮现出饭桌上周砚和孙依宁互动的场景。
本以为离开杭城,孙依宁便会放下周砚,如今看来,她是铁了心要跟周砚好。
还有周家三房那对夫妻,明显就是想要撮合孙依宁和周砚。
若孙依宁和周砚真的成了,依照孙依宁知府千金的身份,她是绝对不会做妾的。
换言之,我得下堂为她腾位置。
一想到这里,我的神色冷了冷,开口道:“赵妈妈,我心里有数的,你放心吧。”
第二天一大早,我按照顾姨给我的地址,出府看望阿兄。
阿兄买的宅子距离周府并不远,宅子隔两条街又是闹市区,倒也算是闹中取静的好地方。
阿兄原本在睡觉,出来开门时臭着一张脸。
不过,他瞧见是我,不耐烦的表情立马变成了惊喜。
“云儿,你怎么找到这里的?”
我笑着道:“昨天我回村看望顾姨,是顾姨告诉我的。”说完,我将手里的东西塞给他,“重死我了,快帮我提提。”
这宅子并不算大。
推进而入便是个小院子,东西两间厢房,堂屋坐北朝南,厨房在东,茅房在西,真真是应了那句话,“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我与绿柳进了堂屋,阿兄给我们泡了两杯糖水。
我与他闲聊了几句后,正色道:“阿兄,若我有一天想自立女户的话,你会支持我吗?”
箫景山冷硬的面庞微微沉了下,声音带着几分冷意,问道:“是不是周砚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
出嫁女子想自立女户的前提是,已被夫家休弃亦或者是与夫家和离了。
关于周砚的事,我并未打算瞒着阿兄,直言道:“他跟知府的千金好上了。”
“你说什么!”箫景山的脸色瞬间黑沉如墨。
“阿兄,知府千金若真嫁给周砚,那她绝对不可能为妾的。”我抬眸看向箫景山,声音透着坚定道,“阿兄,我得为自己的将来铺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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