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种重刑徒须得刑部审议再发皇上朱批,除非遇到大赦,否则很难。”
“用这个呢。”薛生白把调令摆在桌上。
“这肯定能把人带走。”
“算刑满出狱?”
“那不能算。但您可以直接带她走,反正没人敢拦。”典狱说。
可以带人走,但这不能算是刑满释放,提篮狱虽然跟漏斗一样,瞧着没什么规矩,上一个七贝勒可以在这大杀特杀,但那都是有原由的,追查革命党嘛。
想正正经经放人,就不太成了。
于是薛生白拿着禁军令牌,把鲁瑞带离了提篮狱,的确没人敢拦,狱卒还帮着拿着鲁瑞的细软。
细软就是烂得没了绵花塞了稻草的被子,和几件勉强能遮蔽身体的烂衣服,以及省下来的一个面饼,那面饼都长毛了,鲁瑞也舍不得吃。
出狱对鲁瑞像是做梦一样。
薛生白瞧着鲁瑞惨白的脸色,还有她怀中婴孩那干干巴巴的胳膊,这就是要带他们出来的原因。
由于张嗣真越来越疯,这提篮狱越来越像炼狱了,旁人薛生白不想管,他亲手救活的这个婴孩,仍然很难置之不理。
身在乱世,一味躲避世情、人情,躲到最后,与木石何异?
人活着,不要这样。
到了四合院。
薛生白让鲁瑞进去,鲁瑞瞧瞧自己,再瞧瞧身后只有几百步的提篮狱,又瞧瞧薛生白,似是不知道自己将面对怎样的命运,非常忐忑,不敢稍动。
“你就留在这儿,做做饭,打扫一下卫生,照顾我们师徒两个,但还算是提篮狱的囚徒,就这样,你愿意就进来,不愿意,随便走了也成。”
薛生白说。他心中倒是想着,这鲁瑞最好是选择自行离开,以后其命运便都由天注定了。
但怎么可能呢。上一次能跑,鲁瑞都没跑,她很清楚这种年月自己孤身一个还带着孩子,肯定活不下去。
于是鲁瑞闻言‘扑通’一声跪下了:“鲁瑞携幼子寿哥儿拜谢恩公大恩大德!贱妾一身卑微,无以为报,等寿哥儿长大了,他当结草衔环相报!”
行了。
进来吧。
薛生白站在门口向鲁瑞招招手,这就是命啊。他们命中有缘,不得不纠缠。
等鲁瑞抱着孩子进了四合院,就见葛乙在主屋门口站着,干干巴巴的瘦老头,在鲁瑞眼中却如阎王一般,她当即在那,就不敢动了。
“师父,我新找的杂役妈子,以后给咱们做个饭洗个衣服什么的。”
这些活儿以前都是薛生白来干的,然后薛生白的厨艺吧,怎么说呢,煎药都能煎糊那种,公允点评价,两人平常的伙食还不如牢里。
“老、老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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