橙黄色的火焰将白纸晕染出岁月的颜色,上面露着少许空隙的洞中,倒映着福生曾做过的无数多小小的梦。
那时,朦胧的冬季将窗台包裹,只留一小道流窜向外的烟火小道,而整间房屋都在炭火的烘焙下,十分温暖。
尚未白头的紫虚真人,便就着烛火,雕刻着一枚枚核桃。
在他老家那里,孩子身上都有戴核桃的习俗,每长一岁便添上一颗,寓意长岁平安。
如今,恩师已去。
坐在椅子上,目光专注的福生,将最后一刀稳稳的划下。拇指大小的核桃滚落掌心,就像一颗被打磨过的心脏。福生握着它时,耳边似能听到当年那个老人,轻声说的每一句话。
次日清晨,背着简易行囊的福生从房门走出。
旭日东升伴随着早起的寒流,似炉火燃起后吹来的第一缕带着灰烬的风,呛的人嗓子有些不适。
略微清了清嗓子的黄清杰等在门口,他穿着与昨日并无大碍,只怀里抱着个布囊,从冒起的热气不难看出,里面是才出锅的炕膜。
过了金陵,以庐州为界,往西往北那些地方的粮食就以面和饼为主,其中,比较出名的便是这炕膜了。
听说是在圆缸状的锅炉里,将面饼贴在炉壁上,用火烘焙。
不同的火候烤出来的质地也是不一样的,其中福生吃过一位老师傅做的,质地轻薄,入口酥脆,再配上特质的蘸料,简直是人间仙品。
福生望着那其实没太多交集的道长,心中有些惭愧。
黄清杰将手里的布囊硬塞到他手中,自顾自笑道“此去山高路远,还望道长珍重。”
执拗不过的福生,也只得遂意收下,他与黄清杰又寒暄了几句,直到门口马队渐近,方才离去。
因为禁令影响,原本行道其实不算宽敞,但如今来往人员少了,路面反而被这一队车马衬托的有些孤零零。
车队并未因为临时增添这一位乘员而有异议,相反,一方面是以黄清杰为拖,背后有整个神皇派做担保,这是外人求不来的。其二则是,一路上危险可能随时会爆发,而有一位神通广大的道长,很多时候是可以逢凶化吉的。
对此,所有人都表示了前所未有的极大热情,这导致初次拜访的福生被一群热情洋溢的人所包围,内心多少也有几分不知所措。
一路上,预计是要花费三天时间的,但因为各种关卡都直接放行,所以这三天时间又被提前了将近两三个时辰。
一行人在出发后的第二天便已摸到了山南道的边界了。
当然,这也意味着,他们越来越远离安全,开始向着危险慢慢逼近。
马队到达隋城边界是下午申时,预计傍晚左右就能到达隋城。
坐在马队车尾,与一位资历老辣的镖头并驾齐驱的福生,循着视线抬眼望了望不远处已经能看见密集之外隐约有城市踪影的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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