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饶有兴致的转过身来望向南风眠,询问道:「阁下要请客?是要请谁?又为何要请客?”
‘我请的那人,你们不配知道。」南风眠拍了拍桌子:「之所以请他,是因为他在这柳元县中杀了不少人,还害了我好友家中的性命,我请他吃酒,然後斩了他的头颅,好祭祀那些已死之人!」
有一位蛇客冷哼一声,手摸向腰间的短剑:「胡言乱语,死不足惜。」
为首的蛇客却摆了摆手,眯起的眼晴中满是阴冷之色,便如同一只正要捕猎的毒蛇。
「有人在此杀人?」那人道:「我们正好是官家人士,若有冤屈自可道来,我们为你申冤,
说,杀人的是谁?柳元县中死的人又是谁?」
「你们能为我申冤?」南风眠眼晴一亮,他似乎来了兴趣,想了想道:「被杀之人乃是柳元县一年之前的县令月晟,你们可知道此人?」
刹那间·—··—-酒肆中似乎冷了许多。
三位蛇客眼神中的凶光越发盛了,一旁的县衙主簿连连喘息,旋即反应过来连忙一拍桌子,怒声道:「那月晟有祸乱之举,就死在蛇客大人们剑下,你究竟是什麽人?你来我这酒肆发癫,难道是想要嫁祸於我?
也不知这蛇客平日里究竟是如何立威的,此间之事明明与这主簿毫无关系,他却吓得瑟瑟发抖,连退几步,唯恐与南风眠沾上了关系。
南风眠脸上的笑容却一如之前那般,并无什麽变化,他侧头看着这三位蛇客,好奇地询问道:「如此说来,你们与我要请的那人是一夥的?「
「你要请何人?说出名字来,也许我们认识。」
为首蛇客缓缓站起身来,拿起桌上的酒杯,一口饮下。
南风眠点头,回答道:「那人名为古元极,乃是你们齐国齐渊王,我要在此请他喝酒,将他灌的酊大醉,再将他拖至柳府前,斩了他的狗头,为亡者祭!」
砰!
县衙主簿顿时血涌上头,忽然倒了下去,砸翻了一处桌椅。
那为首的蛇客也突兀拔剑,一阵阵寒意从那剑上传来,阴毒的辉光一闪,那为首的蛇客消失,
下一瞬间却出现在南风眼身後。
短剑划过,便要斩去南风眠的头颅。
「大不敬者,死!」
轻叱自南风眠身後传来,南风眠悠悠抬手,一根手指轻轻一弹。
铿锵!
一声脆响,那将要砍下南风眠头颅的短剑断做两节,而那蛇客也彷佛遭遇重击,猛然飞了出去,砸落在另一处桌椅上,砸出一股灰尘来。
「倒酒,客人来了!」
南风眠仍然站在原地,一指原本三位蛇客桌上的美酒:「便要这种酒。”
其余两位蛇客也要杀将出去,醒骨真人上一阵清风吹拂而起,压得他们无法动弹。
「你也去坐,过些时候我还有事吩咐你们。「
南风眠头也不转,对那刚刚飞出去的蛇客说话。
方才不过眨眼间的交锋,这位武道五境的蛇首已然清楚的明白,眼前之人修为之强横,他们根本难以理解,於是这蛇客就从地上吃力爬起,又坐回桌椅前。
正在此时,酒肆的门缓缓开启,酒肆以外走进一个人来。
那人身穿一袭赤红色的长衣,长发束冠,脸色苍白莫名,他背负双手而来,在南风眠对面坐下。
三位蛇客,连带那位干了副业的主簿大人连忙转过头去,身躯止不住的颤抖,他们甚至不敢呼吸,只敢低头看着眼前。
「酒呢?」南风眠有些不快,扔给掌柜几两银子:「上酒,银子管够。「
掌柜拾气力,从地上爬起来上了两壶酒。
南风眠给那红衣人倒酒,又上下扫了那人几眼,道:「我听说你特意去了一趟大伏,去找重安王捱打?
红衣人正是齐渊王,他咧嘴一笑,露出鲜红的舌头:「你在我骊安府住了年余,胆魄却是越来越盛了,敢这般对我说话?
莫不是以为你照了真武,得了真武临凡之威,便能杀我?」
南风眠喝光了杯中的酒,站起身来,狠狠一巴掌扇在齐渊王脸上。
清脆的耳光声传遍酒肆,也将齐渊王的头面扇向一遍,一缕鲜血从齐渊王嘴角流了下来。
「杀你跟杀你,难道还去问你?」南风眠又坐了回去,笑道:「如果放在往日,你乃是雷劫七重的道君,身在齐国,身在血池、白骨殿宇中,寻常雷劫八重也杀不得你。
可你这蠢货,安逸久了,不知风险为何物,竟敢带着你那两条老狗离开齐国。
本大爷如今斩了你的血池、白骨殿宇,你被重安王锤成重伤,我杀不得你?」
齐渊王伸出手擦去嘴角的鲜血,又轻轻舔了舔沾染鲜血的手指,眼晴却越发圆睁:「你若能杀我,我又怎会前来见你?」
「南风眠,你是我的意外之喜。」齐渊王忽然哈哈大笑,笑的声嘶力竭:「重安王藏拙几十年,所有人都以为他要死在床榻上,所有人都以为他气血枯竭,修为百不存一,可他不过几月的性命,偏偏仍然那般强大,强到天上地下,如他这般武夫便只有一位。」
「我妄图得他残魂坐镇亡魂府,现在看来倒是我痴心妄想了————”-可是,没想到你还在等我。‘
齐渊王弯下身子拿过酒壶,也为南风眠倒酒,语气中颇有几分轻松:「你原先比不得虞乾一残魂之万一,可今时今日你乃是照真武者,乃是人间的真武行走,换句话来说-—----在这人间,你便是真武,甚至真武山上的老道人都要见你而拜!
今时今日,你完整的魂魄已然不输重安王的残魂,我得你残魂,供奉於亡魂府中,至於血池,
白骨宫殿——
齐渊王越说越兴奋,脸上满是扭曲的笑容:「被你拆了也就拆了,等我回骊安府,再杀些牲畜,重建起来也就罢了,又值当得了什麽?「
南风眠脸上的笑容收敛而去,齐渊王指节敲打桌案。
哒、哒、哒——·
这声音有如催命的乐曲,令人心烦意乱。
「你以为你能杀我,可你不知我为齐国的王,我入了齐国,此地便有我的大势,国运大势联通横山,只需我一道念头,横山上那十几万牲畜的亡魂马上就会自大势而来,顷刻间便可加持我的神通—————-南风眠,你要如何杀我?「·
齐渊王揉了揉肿起的面颊,仍然轻声开口:「我之前与你赌斗,我说我会坐在王座上,等你来杀我,这齐国就是独属於本王的王座!你这七境小儿竟然真敢来杀我?着实是天下最好笑的事。「
南风眠摸了摸桌案上的醒骨真人,醒骨真人发出一声清鸣。
他长长呼出一口气,摇头说道:「我自小游历天下,配刀走天下河山,见过人、见过妖、见过魔,也见过北秦好人,恶人,见过大伏善人,坏人。
可你这般非人者,我却是第一次见。」
「就比如秦国山阴大都护岳老,他坑杀北方七城三十万人,对待大伏百姓,他称得上残忍非常,但在秦国山阴,他却称得上爱民,秦律虽然严苛,他也一丝不苟的执行,却愿意将自己的俸禄赏给立了功的军户,战场上阵亡者的家眷,他以山阴政令养之,那些家眷每月都有粮食可领,过冬还有炉炭,棉服,也算是心中有些良善。」
「又或者大伏七皇子禹玄楼,他暗中把持槐帮,令许多孩童成为槐叶,效仿大秦的薪柴,又保持大伏诸多暗处的生意,藉机敛财,为此杀人夺命不在话下。
可他平日里却偏偏想着如何救世,如何抵抗秦朝的战车,他希望大伏朝连绵永恒,无有尽头。
「我还见过许多或杀了人,或放火劫舍,或夺人妻女之辈被迫充了军,战场上他们却愿意为伍里的的兄弟而死。’」
南风眠话语至此,再看向齐渊王时,脸上的厌恶却越发重了:「可偏偏你,古元极,你实在是令我有些恶心,在你眼中他人性命无关紧要,伦常无关紧要,你治下百姓更与牲畜一般,甚至你那些妃子,被你砍头制成酒杯者有之,被你剥皮抽筋制成人雕者有之,被你连同腹中胎儿一同刺死者有之,似你这边疯癫之人,是我生平仅见!
正因为如此,我才千里迢迢来了齐国,来了骊安府,就是要让你也知晓—-你也会死。」
「嗯?」齐渊王浑不在意,侧头认真询问道:「你怎麽让我死?」
南风眠拔出醒骨真人,一刀砍去,
齐渊王正要运转修为,唤起雷元,召来星辰,敕令齐国大势,搬运横山鬼神将眼前的南风眠杀
可那醒骨真人上清风流转,南风眠好似融入一片清风中,又从清风中带出一片荡魔正气来。
清风、荡魔正气化作一抹长虹,砍下了齐渊王古元极的头颅。
古元极头颅落下,元神顿觉惊恐,匆忙飞起间,南风眠又是一刀,磅礴的元气从看似渺小的南风眠身上蓬勃而出,他青衣飘动,那一刀中蕴含着无数种风波,无数道湍流。
风波中真武大帝的影像若隐若现,那影像中的大帝也拔剑朝着古元极的元神一斩而过。
须臾之间,古元极元神便被斩碎,南风眠大手一握,握住一片残魂。
「让你这般死了,太过容易,不行。「」
南风眠念头通达,笑声畅快非常。
那残魂露出一张古元极的面容,惊恐万状,询问道:「你如何能杀我?」
「蠢货,那横山上群魂的元气已被我荡去。」
「然後你再好生看我,我是七境·———-还是八境?」
古元极残魂抬眼看去,便看到南风眠元神跳出,元神之後一尊真武大帝榭榭如生,元神之上却有众多雷光萦绕」
他细数雷光,隐约有八万道!
八万雷光成纯阳!
今日,南风眠照得真武,持刀荡魔,又在横山上悟真武大道,一跃成八境,元神度雷劫,须臾成纯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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