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叔夜清楚自己这个老伙计的脾气,如果一点儿也不透露,恐怕就要当场闹将起来,反而会坏了大事。
“伯纪兄,你看到柳大人了吗?”
李纲一愣,心说:“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吗?谁没看见柳谦益被单独留下了。还不是因为你在殿中打岔,搞得殿下都没空再问江宁孩童失踪案......”
突然,他想到了什么。
抬头再去看张叔夜,却发现对方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走远......
皇宫后院。
柳谦益是这里的常客,以他和武从文的关系,并不会有人对此说三道四。
“那个张嵇仲【张叔夜的字】,好生可恶,我看他就是故意的!”
看着眼前怒气冲冲的十七岁少年,柳谦益满眼都是欣慰与赞赏。
在紫宸殿上能够忍得住,说明有气度城府;知道散朝后把自己留下,说明已经想到了什么。
小小年纪能做到此等程度,殊为不易。
“陛下有子如此,后继有人!天下幸甚!万民幸甚啊!”
可惜现在还不到把事情彻底点破的时候,柳谦益只能顺着武冉的话头,帮着张叔夜求情道:“殿下,张大人老成谋国,您今日的确太急了些。”
此时二人独处,武冉没了平日人前的沉稳,故意不满的问道:“老师,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咱们等了多少年啊,好容易等到了机会,怎能不急?”
那点儿小伎俩哪能瞒得过柳谦益的眼睛,笑着反问道:“殿下想想,那份名单是从哪来的?”
武冉脱口答道:“母后......”,话到一半突然顿住,表情瞬间凝重,“锦衣卫!”
柳谦益见他已经意识到了问题的关键,同样严肃的点了点头。
武冉突然感觉后背一阵发凉,似乎是出汗了。
柳谦益的脸色却缓和了下来,“殿下再想想,锦衣卫又为何会突然送来那份名单?”
“是父皇的旨意!可......父皇为何不等到回来后亲自办呢?”武冉毕竟年轻,再聪明也无法思虑周全。
柳谦益再问:“陛下何等威望?何等果决?一旦还朝,贼人还敢动吗?还有机会动吗?”
武冉眼神一凝,诸般念头瞬间贯通,沉声问道:“要不要招二叔南下?”
柳谦益吓了一跳,从椅子上一跃而起,“万万不可!”
武冉疑惑的问道:“为何不可?”
柳谦益暗叹一句“到底还是年轻啊!”,勉强收摄心神解释道:“藩王无诏进京,何况还是携带重兵!”
武冉反应过来,可还是小声嘀咕了一句,“若二叔也信不过,我在这世上还能信谁去?”
柳谦益心中苦笑:“我的殿下啊!这哪是信不信得过那么简单!”
两人都对眼下形势心知肚明,这场问对并没有持续多久。
......
三日后,八十四岁的朱老夫子抵达汴梁。
如今的大武,虽然新学已然兴起,科举又暂停了多年,像这般天下闻名的硕儒依然广受敬仰,一时万人空巷!
繁花似锦之下,向汴梁聚集的人群越来越多,其中许多却并不像是读书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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