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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零六 水往哪里流(第2页/共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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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梳头的蒋惠说:“我也舍不得,那天刮大风,把我的洋伞刮到大塘里。我怕沉下去,急得想哭,小白看见了,游过去咬着伞柄,把伞拖到岸边,比人还懂事,比人还有本事。“

蒋贤说:“他还懂礼数呢,走在田埂上,看到挑担的人,还会站到田里让路。”

蒋惠说:“有的动物还会救人呢,我听爷爷讲过,乾隆皇帝有一次到江南微服私访。一个人走到丹阳麦溪镇,看到一个村妇要寻死,乾隆皇帝上前救她,将那挂在树上的村妇解了绳子抱在怀里。村上人以为他耍流氓调戏女人,就上前打他,他就逃,村民们拿着锄头木棍在后面追。乾隆皇帝逃到十里河边,无路可走,情急之下大喊救命。河里的虾听到了纷纷游来救驾,无数河虾浮起,搭起一座浮桥,乾隆皇帝从虾桥上跑了过去。后面村民追过来,河虾又沉下去了,村民只能望河兴叹。乾隆皇帝免遭一顿打,回京想起此事,感激河虾,命丹阳知县在十里河上修了一座桥,取名虾渡桥,现在那座桥还在走人呢。”

外面传来天鹅急促的“克鲁-克鲁-”叫声,它到了门口,没有进屋,而是咬住蒋贤的衣袖往外拉,蒋贤说:“坝上可能有事,我去看看。”

春南说:“你快去,我马上就来。”

蒋贤一路小跑着,往大塘南边坝上去,天鹅在他前面飞着叫着,刚到大塘南头拐弯处,蒋贤就看到大坝上有五六个头戴斗笠,身穿蓑衣的人,挥舞着钉耙和铁锹在掘坝,他大声吼道:“住手!住手!”

那几个人听到喊声,忙扛起钉耙铁锹,往陈官塘方向跑去。大坝被挖开三尺宽一尺深的口子,有水哗哗的往下流,再晚半个小时,口子挖大了挖深了,要堵就难了,蒋贤看着陈官塘的方向骂道:“王八蛋!就想害人!”

他赶紧往决口处填土,心想,今天多亏天鹅报警,否则后果真的很严重,春南叫的村上人也赶到了,大家动手,很快把决口填平,恢复了原状。

春南心情沉重地说:“现在一是要保证这个大坝不能决口,二是通大河的水沟要掏深,让水下泄得再快些,把大塘水位降低些。蒋贤,你带大家去尧塘,把通大河的水沟挖阔挖深些。我去找陈保长,让他管住陈官塘的人,别再挖坝,让他把通芦塘的坝头挖开,让陈官塘的水沿老渠往南下芦塘。”

“好!”众人齐声答应。

对父亲恰当果断的安排,蒋贤心生敬意,他想若让父亲领兵打仗,肯定是有勇有谋,能打胜仗。

春南打着黄布雨伞去陈官塘村,雨不密,但雨点的个儿大,加上风大,雨点打在伞上哒哒作响,像打枪一样。他迎风斜撑着伞往前走,路上的泥都踩得稀烂,脚踩在高低不平的泥泞路上,脚下不时打滑,身体老是摇晃,黄布雨伞被风吹得直晃荡,他怕伞被大风吹喇叭,索性收起伞,右手拿着,迎风冒雨往陈官塘村里去,雨打在身上有些凉,想起陈官塘的陈年往事,头皮有些发麻,心里很不舒服。

陈官塘原来叫“沉棺塘”,据说是在河里发现沉没的棺材,因村上陈家做官的人多,觉得沉棺塘不好听,便改名陈官塘。

明朝年间,芦塘一带盛产名贵药材红花,是朝廷指定贡品。当时芦塘只有一条排水小河通大运河,无法行大船,红花都要靠人力,肩挑车推到十里外的导士装船。为了畅通红花运输,大臣魏忠贤决定由朝廷拨款万两,令丹阳富商邵士祿拓宽皇塘河。拓宽河道需经过陈家坟地,陈家仗着自家有多人在朝廷为官,不把邵士祿放在眼里,百般阻扰,致使开拓的皇塘河不够宽。

就这样一个迁就了陈家的工程,还因挖了陈家坟地一角而得罪了陈家。陈家在京大官趁邵士祿上京接圣旨时,上前献茶,邵士祿一时疏忽,将圣旨放在地上去接茶。陈家在京大官立即以欺君之罪将其上告,邵士祿最后被剥皮处死。

如今,陈家没人在朝廷做官,但仍有人在府里县里做官,陈家仍仗势欺人,动不动就威胁别人说:“我陈家府里县里有人!”

陈家对佃户凶恶,还霸有佃户人家姑娘和新媳妇的初夜权。哪家佃户要娶亲或嫁女,首先要把姑娘送到他家,让陈庄头先同房开导,不然的话,陈家就让这户人家喜事变成丧事。如此一来,搞得佃户人家闺女没人娶、小伙子没人嫁。

朝廷早废了庄头制度,可是陈保长的爷爷仍以庄头自居,向邻近村子敲诈勒索,人们敢怒不敢言。原先大塘的水都是经陈官塘南下芦塘,陈庄头带人堵坝刁难,索要钱财,不给就堵坝淹何家庄。

春南的爷爷蒋兴经过实地考察,挖通了尧塘下大河的大水沟,从此不再受陈庄头刁难勒索,没想到如今陈保长占用排水渠栽芋头,不肯开坝,又要来挖大塘坝放水淹何家庄。想到这里,春南又气又恨,自语道:“老子偷瓜盗果,儿子杀人放火。”

春南与陈保长打过三次交道,觉得他除了自私霸道,还好说瞎话。有一次,他问陈保长祖上霸有佃户人家姑娘新媳妇初夜权的事,陈保长立即面红耳赤否认,他说,“都是造谣污蔑,实际上是我家有一种药膏,自家按秘方炼制的,行房事前男人抹了,有排山倒海之力,女人抹了便欲火焚身,争先恐后要与男人睡觉,女人像苍蝇一样往我家飞,还反咬一口,真是没道德。”

“说你的鬼话,我不信。”春南觉得陈保长的话不可信,他祖上肯定没少干缺德事。

陈保长气哼哼地说:“你个兔崽子!你问我,我说了你又不信,真不是东西!”

春南进门,陈保长正坐在屋里太师椅上抽洋烟,他五十出头,背微驼,八仙桌下蜷伏着一条脏兮兮的黑狗,用一双胆怯又凶恶的眼睛盯着来人,屋角落里蹲着一只脱毛的老母鸡。

屋里满是烟雾,除了烟味就是霉臭味,陈保长见春南走进来,也不起身,用夹着半截烟的手指,指指旁边的板凳说:“坐,无事不登三宝殿,你有事?“

春南坐下说:“有事,陈官塘的水一直是下芦塘的,你是知道的。”“我知道,怎么了?“

“今天早上,你们村上有人去扒大塘坝,把陈官塘的水往大塘放。”“这个我不知道。”

“你是保长,你和村上人说说,不要扒坝往大塘放水,陈官塘面积大,水位这么高,往大塘放水,何家庄和几百亩稻田就淹了,为什么不开坝往芦塘放水?”

“为什么?老子栽了芋头!排水沟里有我家栽的芋头,一放水就冲没了。再有一个月,芋头就成熟了,我想再等等,不再下雨的话,就不用开坝了。”

“要是再下雨,水位再涨呢?”

“再说,你回去吧,我还要上街办事呢。他妈的,芋头还成了一帮狗东西的眼中钉了。”

“陈保长,你嘴巴放干净点。”

“没说你,别多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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