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盘瘫坐在地板上，心脏一下一下剧烈地撞击着内壁。他坐不住，一个激动的弹跳起身，朝詹姆斯和波普挥舞双臂。他们已经扑了过来，这场路见绝杀、死里逃生的比赛他们不仅赢了，还带走了掘金最后一口气的自尊。

而对面的佩特洛维奇则握着脑袋，呆滞地蹲下。他抬眼看着湖人那群欢呼的庆祝人墙，一时竟没再开口说任何话。

“我们拿下了。”苏盘站在场边，双手紧握成拳，用力往空中一挥。他的汗在流，心在燃，今晚的胜利无疑是拔牙般艰难，但带来的自豪感更是不可替代。场边的沸腾终于渐渐淡去，只剩下零星的尖叫回荡在百事中心的穹顶。然而，苏盘的脑海里，刚才的那一幕幕还在反复回放。终场哨声前的那0.2秒，那扑出去盖帽的一瞬间，佩特洛维奇的眼神——愤怒，委屈，还有点他怎么也不愿承认的绝望。

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喉咙连同肺部似乎还在燃烧。詹姆斯靠了过来，咧着嘴露出一排白牙：“嘿，伙计，不错的火锅！这才是我们湖人队的大中锋！”

“少废话，”苏盘翻了个白眼，顺势靠在詹姆斯肩膀上揉了揉自己发酸的膝盖，“累死了。我他妈觉得自己的膝盖快报废了。”

“报废也值得，不是吗？”波普跑过来，直接给了他胸前一下别太重的拳头，“看看观众席！你赢了整座球馆的欢呼！”

苏盘没回应，只是抬起眼睛，随意扫了下四周。确实，他能感受到每一道目光都扣在他身上，有些崇拜，有些惊叹，甚至有些不甘。佩特洛维奇的影子在地板上暗暗膨胀起来。他揉了把脸，压住心里一缕隐隐攀升的骄傲感。比赛结束了，赛季还没完，没工夫得意太久。

掘金队那边的气氛则有点死寂。佩特洛维奇的脸像块冻结的岩石，他站在场边没动，额头上的汗珠一颗颗滑下来，被他胳膊粗暴地一抹带过。愣了几秒后，他突然扭过头，从一旁的板凳席上拿了两瓶矿泉水，一边拧开一边朝苏盘走来。

“又要过来怼我？”苏盘心里有点预感，嘴角却没忍住挑了下。随即，他把一条毛巾搭在肩上，姿态看似漫不经心，眼神却始终留意着佩特洛维奇的手势。

果不其然，佩特洛维奇停在了他俩之间，直接将一瓶水塞向他胸口，语气半带刺、半带懊恼：“好吧，你赢了。”他呼了口气，声音压得很低，“但你每一场都得这么拼命吗？湖人队那帮人不会感谢你的膝盖的。”

苏盘意外地低头看了眼那瓶矿泉水，没接。他伸手擦了下脖子，嗤笑了声：“老兄，输了不能职业点？我还以为你会说‘下次小心点’，结果关心起我的膝盖来了？”

“少废话，”佩特洛维奇嘴角一抽，像是输了的羞恼终于爆发出来，语速有点快，“不过话说回来，下一次我们再见面，我要直接从你头上隔扣。记着我的话。”

“行啊。”苏盘晃了晃脖子，“不过别扣完又摔你屁股上。”他抛了个眼刀回去，语气轻飘飘的，“你这吨位，真摔了可能队医得拖着轮椅来接你。”

佩特洛维奇的表情一僵，紧接着脸上终于挂了点没控制住的笑意，但他又匆匆滞住，死死地憋回去，背对着苏盘比了个手指。随即，他迈开步子，消失在人堆里。

詹姆斯和波普用胳膊堵着嘴狂笑。苏盘假装听不见，只漫不经心地拽了拽球裤带子，又抓起一瓶饮料灌了口，心里一员大将卸下劳甲的疲意悄然扩散开来。

“集合了集合了！”场边的助教开始用力甩着小白板冲全场挥手，声音高得盖过去所有的谈笑。“赛后简报，十五分钟，更衣室集合！”

队员们逐渐散去，湖人的球员各自拖着疲软的腿步向更衣室。路过包厢席的时候，一个穿着西装的中年男人喊住了苏盘。他疑惑地转过头，发现是球队管理层的约翰总监。他们俩面熟，还谈不上熟络，只是在赛前见过几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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