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小贩，刚从城镇赶完集，放在过道的担子里还有几只没有卖完的鸡鸭，嘎嘎叫个不停，鸡屎鸭屎味道浓郁冲鼻。

唐玉霞失笑道：“我长这么大，就没见过你这么逼着客户下订单的！”

林芝扁着嘴道：“哪有你们这么讨价还价的？我可是你们亲女儿！这么便宜，我还怎么赚钱呢？”

大响午的，她在大日头底下骑车，细密的汗水打湿了她的秀发。

车厢内瞬间沸腾了起来，抱怨声，叫喊声响成一片。

林振邦乐呵呵的问道：“小芝，怎么样啊？这可是大订单了！你这个代理商能做主吗？”

中午下班后，林芝骑着车往李云海的店铺赶。

“机器我都看过，八成的品相，使用寿命在五年以上！”

她转身回到家里，对母亲说道：“妈，你们商业局是不是也要购买计算机和复印机？”

唐玉霞道：“是有这个预算，怎么了？”

李云海比较幸运，坐在靠近窗户的座位，虽然屁股硌的生疼，却在颠簸和摇晃中迷迷糊糊睡着了。

“妈，这是商业机密！你们单位要多少台嘛？快点跟我下订单！这可是我人生中的第一个订单，你要是不赶紧下手，我就找我爸了！”

“妈，你找我买啊！我给你优惠价格！”

林振邦拍拍大腿，起身说道：“你连爸妈的钱都想赚，还不许我们讨价还价了？”

她掏出钥匙，打开店门，里面冷冷清清的，除了那张木板床，就是那堆冰冷的机器。

“哦？机器怎么样呢？”

“咣”的一声，李云海的额头重重顶在前面的座椅背上，两眼直冒金星。

她再大胆，终究也只是一个18岁的小姑娘啊！

车上的乘客都在骂：“这马路烂了多少年了？也不见修一修！坑坑洼洼的，比我们乡下的路还烂！”

她睡不着觉，太晚了又不好弹钢琴，便走到书桌前，扯亮台灯，拿起笔来，在本子上写字。

春秋坐车还可承受，要是赶上酷暑乘车，那简直不亚于一段炼狱之旅。

“少了！”林振邦哈哈笑道，“我省要响应国家建设计算机中心的号召，我们省直机关、单位，厅局以上的都要配备新型的办公设备，这要是采购的话，那量可就大了。”

旅客随身捎带的各种行李，把客车中间的走道塞满了。

车子摇摇晃晃，车上坐着的大多是乡下人，有的在抽烟，有的在剧烈的咳嗽，憋着一口老浓痰，打开车窗朝外面吐。

林芝笑道：“有好处，不过不能告诉你。”

“爸，你要是肯帮他做个宣传，那他就更赚钱了！我也赚钱，我现在是他的代理商！你们那么大的单位，少说也要采购十台计算机、十台复印机才够，是不是？”

“傻瓜！”林芝轻轻跺脚，幽怨的低喃，“我是拿错了纸，可是我是故意拿错的呀！榆木脑袋，不开窍！哼！活该办不到营业执照！”

原来，为了避让一头横过马路的黄牛，司机紧急刹车，车子的惯性作用使很多乘客向前倾倒，有的乘客还被重重地甩离了座位。

林振邦摆摆手，说道：“你做不了主，那你就问问那个能做主的老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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