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原本以为玄奘还在西行路上,毕竟记忆里,那位圣僧取经可是历经十七年。
怎么这会儿经书都取完了?!
那他这出戏不白演了?
他本来还想着,自己这次也算是拔刀相助,英勇解围。
吴承恩那老小子,写《西游记》的时候,怎么也得给自己加个什么……护圣僧过难关的戏份。
万一日后《西游记》成书,搞不好还能有个“第xx难!安西怒民围圣僧,北玄仗义解危机!” 。
结果现在玄奘说,已经取完了?!
李北玄如遭雷劈。
但转念一寻思,又发现了华点:“等等,师父你等等!”
“那《无字真经》的事儿呢?通天河老龟把你们掀翻在水里,经书全湿了的事儿呢?!”
你最后不是被八大金刚腾云驾雾,不到一日就送回长安的吗?
怎么是自己腿儿折回来的?
玄奘被晃得七荤八素,脑袋上还沾着草屑,一脸茫然:“檀越所言,贫僧从未经历。自天竺那烂陀寺学成,贫僧便启程东归,一路讲经授法……”
听到这里,李北玄的手僵在半空,嘴角不受控地抽搐。
他望着玄奘脑袋上摇摇欲坠的草屑,突然觉得自己像个傻子。
合着他自己演了一出《西游记》番外,结果正主压根没按剧本走是吧!
那些什么八十一难、通天河老龟,全是吴承恩那小子编出来的?
这是一点真货都没有啊!
“那、那三个徒弟呢?”
李北玄想了想,还是不死心。
还想从玄奘身上挖出点熟悉的剧情,逼问道:“孙悟空、猪八戒、沙悟净!还有、还有白龙马,他们在哪儿呢?”
玄奘皱着眉,抬手整理歪斜的袈裟,露出被揍得青紫的脖颈:“檀越莫不是魔障了?贫僧只身西行求法,何来徒弟一说?”
“况且,那悟空、悟净之名,倒是与我佛门悟空、悟净之理暗合,只是……”
这都是谁?
真不认识啊亲!
玄奘嘴角抽搐了一下,认真解释道:“贫僧在长安时,倒是收过几个徒弟,不过自打西行求法那日起,便孤身一人穿越荒漠、翻越雪山,身便再无他人相伴。”
他望着李北玄震惊的表情,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狼狈的模样,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檀越这般称呼,倒是十几年来第一遭,听上去,倒是有些……呵呵,怀念。”
怀念。
行,怀念。
李北玄眨了眨眼,突然感觉这和尚挨揍挨的是真不冤枉。
你丫说话是真够阴阳怪气的啊。
真不怕造孽吗?!
李北玄憋了憋气,最后不死心的问了最后一句:“所以……真的没有猴子?”
玄奘被问得哭笑不得,摇了摇头:“檀越,这世上哪有能腾云驾雾的猴子?贫僧一路上遇到的,只有风沙、野兽,和愿为佛法舍身的凡人。”
执失雅在一旁实在憋不住笑,轻轻咳了两声:“侯爷,既然大师无事,咱们是不是……”
她话没说完,就见李北玄像泄了气的皮球,松开了抓着玄奘的手。
“对不住啊大师,我……我认错人了。”
李北玄尴尬地挠了挠头。
玄奘双手合十,行了一礼:“无妨。檀越仗义相助,贫僧感激不尽。”
说完,他转身便要离开。
“等等!”
李北玄突然又叫住他:“大师接下来有何打算?”
玄奘望向西边的落日,语气平静:“继续东行,将从天竺带回的经卷,译给更多人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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