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继小儿,一村夫尔,休要满嘴胡言,大言不惭!”
声音听起来似乎不大,但在六境法相境法力裹挟下,立马响彻这方天地。
“世间皆知,庙堂之上,天子无情,高高在上,俯瞰人间!”
“其在位近六十载,上无寸功于社稷,下无一德于黎民!”
“天下大灾连年,百姓食不果腹,生于水深火热之中!”
“满朝朱紫之人,窃取权柄代天子牧民,,也不过是朽木柄政,丝毫不曾有作为,蚊蝇苟且之辈尔......”
“今有滨海青州陈氏,大举高义之旗,昭告天地,自立齐国,天下义士所闻,纷纷响应不暇......”
“本都督观尔少年英杰,弱冠之年便能独自统兵数万,当真是天赋异禀,在大周任职一区区杂号将军实在屈才!”
说着...竟然还夸起了韩继,颇有种惺惺相惜之感。
洋洋洒洒一番废话,总算是将檄文扰乱的军心安定了几分。
接着,话锋一转,突然又道:
“不若弃暗投明,本都督可收你为假子,来日定向大齐陛下举荐,夫之少勇,当为齐国之大司马之莅......“
前一刻还对韩继大加赞赏,下一刻便让韩继给他当儿子,羞辱敌将的方式倒是独特。
但这样的简单粗暴话语,也足以打击韩继大军气势、军心。
当下,城楼上不少参将便附和道:
“就是,大周气数已尽,还是投了我家大都督,荣华富贵享用不尽!”
“呔,城下大周小将,休要不识抬举,吾大都督有令,还不跪下遵令,哈哈哈......”
“若是识相,免于身陨不说,趁早归顺我家大都督,日后或能在大齐朝身居高位......”
“......”
城楼上的讥笑嘲讽虽然低劣,但随着寒风清楚的传遍方圆数十里,周遭天地间人人皆是清晰入耳。
韩继大马金刀端坐榻冕,还未说什么,他身后的韩正等人眼睛瞪的老大,猩红了眼珠。
主辱臣死。
亘古不变的道理。
在韩正的带头下,纷纷上前数步,对着城头大吼道:“放肆,一群死到临头尚不自知之辈,胆敢犬吠~”
“猪狗尔,竟敢大言不惭......”
“......”
就连一向以冷静着称的魏大成,闻言也是气愤不已,代表陷阵营频频请战。
韩继摆摆手,道:“小不忍则乱大谋,不急。”
面上泛起一丝冷笑。
忍之一字,说起来简单,做起来难。
更何况韩继年少得志,心高气傲,一身反骨之辈。
就像此刻,韩继嘴上风轻云淡,好似有着唾面自干的气度。
实则面上却带着黑沉的脸色,以及心中几乎要压制不住的浑身戾气。
活了两辈子,还是第一次有人在他面前充老子。
彼其娘之!
站起身一边往前临空踏步,一边对着城头冷声道:“插标卖首之辈,当真是找死!”
眨眼间,便升至催正山身旁不远处,正对着城楼正中,手中戮日弓骤然浮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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