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下最后两个字,我停了下来。
【待定】。
我原本的目标很明确——活下去,肆意地活下去,碾碎所有让我不痛快的人和事。
可现在,“活下去”的定义变得模糊而危险。是作为“崔秀智”活下去,直到被系统“矫正”或“换掉”?还是……以“我”的身份,撕破这层剧本?
视线落在文档上【认知觉醒】那几个字上。
权时贤……如果他真的也察觉到了不对劲,那他会不会是……
不。
我立刻掐灭了这点念头。
他是男主角,是这个世界核心的一部分。他的“觉醒”或许是剧情更大的陷阱。合作?无异于与虎谋皮。
我只能相信自己。
以及,我能掌控的资源。
我拿起另一部加密手机,拨通一个号码。响了三声后接通,对面没有声音。
“是我。”我开口,“有新委托。最高保密等级,预算无上限。”
电话那头传来一声极轻的、表示聆听的呼气声。
“第一,我要知道‘宙斯’酒店最近三个月所有异常的资金流动,尤其是境外账户和匿名信托。第二,查一个人,权时贤,我要他过去五年内所有的行程记录、医疗记录、甚至心理评估的访问痕迹,任何异常点都要。第三……”
我顿了顿,声音压得更低。
“查一系列乱码信号的来源。尝试反向追踪,我需要知道是谁,或者什么东西,在给我发信息。”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然后传来冷静的回应:“前两项可以操作,第三项难度极高,可能需要接触暗网深层节点,风险很大。”
“风险我承担,钱照付。”我没有任何犹豫,“尽快给我初步报告。”
电话挂断。
我放下手机,感觉冰冷的机器似乎还残留着一丝令人不安的余温。
窗外,天色依旧漆黑,城市的灯火不知疲倦地燃烧着,像一场永无止境的盛大演出。
而我,既是舞台上的演员,也是试图烧毁幕布的纵火犯。
我拿起那杯剩下一半的威士忌,走到窗前。
玻璃上,崔秀智的倒影举杯,与我动作同步。
我看着她眼底那片逐渐凝聚起来的、冰冷而疯狂的光芒。
轻轻碰杯。
敬这该死的剧本。
敬不知死活的观众。
也敬……或许根本不存在的,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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