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按了一次。
依旧死寂。
一种不祥的预感悄然攥紧了心脏。
我尝试着转动门把手——
咔哒。
门……竟然没有锁。
被我轻轻一推,就无声地滑开了一道缝隙。
里面没有开灯,一片漆黑。只有窗外微弱的光线透进来,勾勒出家具模糊的轮廓。
一股极其淡薄的、若有似无的……铁锈般的味道,混杂着一种奇异的、类似电子元件烧焦后的臭氧味,从门缝里飘了出来。
我的心脏猛地一沉!
不再犹豫,我猛地推开门!
客厅里空无一人,一切看起来似乎井然有序。
但那股味道更浓了。
来源是……卧室方向。
我一步步走过去,高跟鞋踩在柔软的地毯上,没有发出丝毫声音。手指摸到墙上的开关,啪一声打开——
灯光亮起的瞬间。
我的瞳孔骤然收缩到极致!
卧室里一片狼藉!
仿佛经历了一场激烈的搏斗!椅子翻倒,台灯砸碎在地,窗帘被扯下一半……
而权时贤……
他背对着门口,坐在床沿的地毯上,头低垂着,一动不动。
他的白衬衫上,浸染着一大片……触目惊心的、暗红色的血迹!
从肩膀蔓延到后背,几乎染红了整件衬衫!
那浓重的铁锈味,正是从这里散发出来!
“权时贤……?”
我的声音干涩得几乎发不出声。
他没有反应。
像一尊凝固的、染血的雕塑。
死了?
他也被……清除了?!
我的呼吸几乎停止,血液瞬间冲上头顶又迅速冰冷下去。手指下意识地握紧,指甲掐进刚刚缝合的伤口,剧烈的刺痛传来,却无法驱散那瞬间涌上的、冰寒的悚然。
我猛地冲过去,脚步有些踉跄。
就在我快要靠近他的时候——
他的身体极其轻微地……动了一下。
然后,一阵低低的、压抑的、仿佛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
笑声。
响了起来。
那笑声沙哑,破碎,带着一种难以形容的……疯狂和绝望的意味。
他慢慢地、极其缓慢地……抬起了头。
脸上没有血,却苍白得吓人。
那双总是蕴着虚假温柔或深沉算计的眼睛,此刻空洞地望着前方的虚空,没有焦点。
嘴角却咧开着一个极大、极不自然的、扭曲的弧度。
他在笑。
可那笑容里,没有半分笑意,只有无尽的荒诞和……崩溃。
他仿佛根本没有察觉到我的到来,依旧沉浸在那个只有他自己能看到的、可怕的世界里。
他染血的手抬起,指着卧室那面空无一物的墙壁,声音轻飘飘的,像梦呓,又像诅咒,一字一句,清晰地砸进死寂的空气里:
“你看……”
“他们……又把幕布……”
“……拉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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