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熵增速率最低的节点开始修补!”陆昭的量子脑分裂成十二个时态投影,“注意避开递归悖论区...”
林婉清刺出第一针时,二十一世纪的所有电子设备突然播放婚礼进行曲。神经纺线穿过工业革命的浓烟与信息时代的比特洪流,将不同时间线的记忆碎片编织成经纬。当修补到某个正在坍缩的未来节点时,她惊恐地发现需要将自己的记忆作为线结——那些关于机械孟婆的仇恨,关于监察组的愤怒,正在被纺线抽离脑神经。
“停下!这是认知清洗...”陆昭的某个时态投影突然实体化,他的机械手掌抓住纺车摇柄,“他们在利用你抹除反抗意志!”
两股力量在四维空间激烈对抗。林婉清看到自己的记忆纺线突然迸发七彩光芒,每一道光束都连接着某个关键抉择点。更恐怖的是那些被编织进时间网的记忆,正在重组她的脑神经回路——关于星图胎儿的母爱在消退,取而代之的是对青铜门狂热的崇拜。
当最后一根纺线刺穿时间轴核心时,整个四维空间开始降维坍缩。林婉清跪在由概率云编织的祭坛上,看到自己的记忆如提线木偶般悬浮眼前——每段重要回忆都被青铜纺线操控,而纺车顶部的星图罗盘正将她的自由意志转化为校准参数。
“成为提线者,还是剪断纺线?”监察组长的全息投影从罗盘中升起,手中握着两把青铜剪刀,“秩序与混沌,你只能选择...”
星图胎儿的心跳声突然在虚空中炸响。林婉清感觉到腹部的星图纹身开始燃烧,那些连接时间轴的纺线突然集体转向,刺入她的量子心脏。在意识即将被吞噬的瞬间,她做出了最疯狂的反击——将光子刃刺入自己的太阳穴,用脑脊液腐蚀记忆纺线。
整个实验舱在时空悖论中剧烈震颤。林婉清看到那些被腐蚀的纺线开始反向缠绕青铜纺车,星图罗盘的指针在量子浆液中融化。当监察组长的投影发出刺耳的电子哀嚎时,她终于明白真正的陷阱——时间轴的每一次缝合,都在为青铜门输送开启能量。
当最后一丝量子乱流沉寂时,林婉清瘫坐在实验舱的废墟中。她的机械义肢布满焦痕,太阳穴的伤口已经凝结成星图状的血痂。更令她心惊的是手掌心的变化——那些被腐蚀的纺线残留物,正在皮肤下重组为微型时间轴。
“我们只是延缓了崩塌。”陆昭的量子投影极度虚弱,他的数据流中漂浮着青铜门碎屑,“真正的裂痕在你体内...”
验证这个判断的是突然响起的啼哭。林婉清低头看向腹部,星图纹身正在极速旋转,胎儿的心跳频率与时间轴裂痕完全同步。她摸到皮肤下凸起的异物——那是根半透明的脐带,另一端连接着虚空中某个尚未诞生的新宇宙。
机械孟婆的残躯突然抽搐,她的脊椎神经束如复活般扬起,在空中组成反向的星图罗盘。当林婉清触碰罗盘的瞬间,所有被抹除的记忆突然倒灌回脑神经。她看到时间轴裂痕深处,三百个自己的克隆体正在用星图脐带编织更大的陷阱。
青铜纺车的灰烬突然复燃,喷涌的量子火焰中浮现出监察组长的真容。那是个由无数时间线残片拼凑的怪物,每块残片都展示着林婉清在不同时空的死亡场景。最中央的残片里,星图胎儿正在用脐带勒死分娩中的她。
“这才是真正的缝合代价。”怪物的声带由灭绝文明的临终电波合成,“你将成为所有时空的...”
反击在千钧一发之际发动。林婉清扯断腹部的星图脐带,将喷涌的量子羊水泼向青铜纺车。羊水与灰烬接触的瞬间,迸发出超新星级别的光芒。她看到时间轴裂痕深处,新生的宇宙正在用星图纹身包裹青铜门。
当光芒消退时,实验舱只剩下沸腾的量子泡沫。林婉清跪在虚空边缘,手中握着半截星图脐带。脐带的断裂处渗出银白色浆液,那是她尚未分娩的孩子的脑脊液,正在虚空中重组为更恐怖的时空裂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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