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次日,青云宗山脚。
坊市笼罩在细雨里,青石板路泛着油光。
陈长生按时履约,和孙耀宗一起,将预定的灵米送下山。
两人交割完货物,并未急着回去。
陈长生瘫在卦摊旁的藤椅上啃糖葫芦,竹签精准吐进三丈外的脏物筒。
孙耀宗蹲在算命摊前,铜钱在卦师指间叮当作响。
“这位道友,坎为水,兑为泽……”
卦师捋着山羊胡,忽然脸色骤变。
“水泽节卦,却逢白虎临宫——不久之后,你有断骨剜心之劫!”
孙耀宗猛地起身,藤甲撞翻签筒。
“放屁!老子刚刚还扛了十袋灵米!”
卦师袖中忽地探出龟甲,死死扣住孙耀宗手腕。
龟甲纹路渗出猩红,竟与孙耀宗掌心血痣呼应。
“不是天劫,是人祸。”卦师压低声音,“你护着不该护的……”
陈长生吐出山楂籽,懒洋洋伸手。
“真的假的啊,给我也算算?”
卦师刚触到他掌纹,罗盘指针突然疯转,卦签噼啪炸裂。
“怪哉……”卦师倒退两步撞翻香炉,“血光映紫薇,死局藏生门。阁下命数如雾里看花……”
他忽然盯着陈长生腰间半壶劣酒,“等等!你这酒葫芦……”
“你灌酒葫芦干什么,说结果啊。”
卦师纠结半晌,还是感叹。
“看不透啊,看不透。似乎有血光之灾,又似乎有大富贵,似乎是天煞孤星,又似乎是鸡犬升天。”
“汪!”小黑子突然窜上卦桌,肉垫“啪”地拍在八卦图上。
卦师气得胡子翘。
“去去去!狗又没掌纹,凑什么热闹!”
话音未落,小黑子尾巴扫过香灰,卦摊幡布无风自燃。
陈长生见状,扔下卦钱,拎起狗子后颈。
“算卦的,你这火候比勾栏烤红薯的差远了!”
陈长生拉着孙耀宗,甩着烧焦的幡布残片扬长而去。
只留下卦师在烟火中跳脚。
“天杀的!你养的不是狗是瘟神!”
边上,卦师的孙女同样吃完糖葫芦,竹签也是精准地扔进废物桶。
“爷爷,您又骗到饭钱啦。”
“呸呸呸,说的是什么话,卦师的事,能叫骗啊?那叫靠真本事吃饭。”
“哼,别给自己贴金了,连狗都不信你。”
“好几个小丫头片子,今天吃饭你别跟着老夫!”
……
不远处,孙耀宗无精打采。
“粽子,你怕个屁,他就是个江湖骗子,骗人呢。”
“最好是吧……”
孙耀宗故意避开陈长生的视线,眼神迷茫,忧心忡忡。
陈长生和孙耀宗忙里忙外,他们的对手也没闲着。
郑家,密室。
烛火摇曳中,两道影子投在墙上。
那上面,绘满各色蛊纹。
郑开天指尖深深掐入檀木桌。
“黑袍大人,陈长生必须死!我那重重一击,还用上秘宝,他竟然能挡下!”
“急什么?”
他抚摸着案头浸泡在毒液中的测灵蛊。
“测灵蛊和金蛊傀儡不过开胃菜,真正的盛宴在宗门大比!不过,他们不是马上要去后山么?将他们逼到宗门禁地,不死也要掉层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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