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舰的核心舱内,林烨指尖的血珠滴落在青铜罗盘上,激起一圈圈金色涟漪。那罗盘是火星遗迹中出土的文物,盘面刻着“玄龟驮碑”的纹样——玄龟四足踩着八卦,背甲上的甲骨文正与星舰主控台的数据流产生共振,像是在破译某种宇宙级的密码。
“还在渗血。”苏瑶递过止血凝胶,目光落在他渗血的指尖,“这罗盘已经吸收了你三滴精血,再这样下去,灵能会透支的。”她话音刚落,罗盘突然发出一声低沉的嗡鸣,玄龟的眼睛竟亮起幽蓝的光,背甲上的甲骨文如活过来般游走,在空气中拼出一行古篆:“不周山碎,天柱倾,需以龟甲承天。”
林烨忽然想起祖父藏在《天工开物》批注里的话:“上古有大椿者,以八千岁为春,八千岁为秋;有玄龟者,负碑而行,碑上刻天地初开之数。”他按住发烫的罗盘,对主控台喊道:“把火星遗迹的地质数据调出来,重点比对‘龟甲纹’与火星内核的共振频率!”
导航员手指翻飞,屏幕上立刻跳出火星的三维模型——火星北极的环形山在全息投影中缓缓旋转,环形山的沟壑走向竟与罗盘上的龟甲纹完美吻合。星际联盟观察员凑过来,看着那些古老纹路与现代地质数据重叠的瞬间,喉结滚动了一下:“这……这是巧合?还是说……”
“不是巧合。”林烨打断他,指尖点在环形山的中心,那里的地质数据显示有异常的能量波动,“玄龟驮碑,碑是‘规矩’,龟是‘承载’。火星北极的环形山根本不是自然形成的,是上古文明用玄龟阵法铸造的‘天地锚’。”他调出火星内核的实时监测图,图中跳动的能量曲线正与罗盘的嗡鸣频率同步,“你看,内核的震颤频率在跟着甲骨文的节奏变,就像有人在给火星‘把脉’。”
苏瑶突然指着屏幕:“快看!龟甲纹的缺口处,正好对应着火星磁场的薄弱带!上个月暗星组织偷袭时,他们的旗舰就是从这里突破防御的!”
林烨眼神一凛:“这就是关键!玄龟阵法讲究‘天圆地方’,缺口处本该有块‘补天柱’,现在却空着——暗星肯定早就发现了这个破绽。”他抓起罗盘走向武器舱,“把‘离火’导弹的引信拆下来,换上从月球基地带来的‘息壤’模块。”
“疯了!”观察员跳起来,“息壤是用来培育星际植物的,混进导弹里会让能量回路短路!”
“上古有息壤,能自生自长,堵决口、补天柱都靠它。”林烨头也不回,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火星遗迹的壁画里画过:玄龟负碑,息壤填缺,方能镇住地脉。”他将罗盘嵌入导弹的制导系统,龟甲纹的蓝光立刻顺着导线蔓延,与息壤模块产生奇异的融合——原本松散的土壤颗粒突然凝聚成银白色的结晶,像有生命般跳动。
星舰刚抵达火星北极,暗星的舰队已黑压压压过来。夜枭的旗舰悬在环形山上空,舰身的暗物质炮正对着磁场薄弱带充能,炮口的幽紫光芒映亮了夜枭冷笑的脸:“林烨,你以为补得上这天地的缺口?今天就让你看看,什么叫天道无常!”
林烨站在发射舱,看着罗盘上的甲骨文开始疯狂闪烁——那是玄龟阵法发出的警报。他深吸一口气,将最后一滴精血按在罗盘中央:“祖父说过,补天柱不是石头,是‘信’。”话音未落,他猛地按下发射键。
“离火”导弹拖着金色尾焰冲向环形山,途经磁场薄弱带时,息壤结晶突然炸开,化作漫天银粉。奇异的是,银粉没有飘散,反而在龟甲纹的引导下凝聚成一根光柱,像根银色的天柱直插火星内核。暗物质炮的能量束撞在光柱上,竟被反弹回去,夜枭的旗舰瞬间被自己的炮火笼罩。
“那是……”苏瑶的声音带着颤音。屏幕上,银柱周围的龟甲纹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修复,环形山的沟壑里渗出淡金色的能量流,火星的磁场强度在一分钟内回升了30%。林烨手里的罗盘突然裂开,玄龟的背甲上多出一行新的甲骨文,苏瑶快速破译出来:“以人补天,非力也,乃心也。”
暗星舰队的残骸在火星轨道燃烧时,林烨看着掌心的罗盘碎片,忽然明白为何祖父总说“古法不是术,是道”。那些被当作神话的“息壤”“玄龟”,不过是古人用隐喻记录的宇宙规律——就像此刻,修复火星磁场的不是息壤本身,而是玄龟阵法里藏着的“平衡之道”,是相信“天地可补”的信念。
星际联盟观察员突然鼓起掌,掌声在舱内回荡。他看着林烨掌心的血痕,语气里带着前所未有的敬畏:“你们炎夏的‘老古董’,比我们的量子计算机还懂宇宙。”
林烨笑了笑,将罗盘碎片收好。这时,陈老的全息影像出现在主控台,身后的背景是地球的万里长城,城砖上的纹路竟与玄龟甲的纹路隐隐呼应。“烨儿,”陈老的声音带着笑意,“火星这关过了,下一站去木星轨道——那里有块‘昆仑镜’,据说能照见暗星的老巢。记住,上古的法子,从来都藏在‘信’字里。”
星舰驶离火星时,林烨站在观测舱,看着那根银色天柱在阳光下流转。他忽然想起小时候拆祖父的旧闹钟,祖父没有骂他,只是说:“机器的齿轮要咬合,天地的齿轮也要咬合。你现在看不懂的纹路,将来总会在某个星空下,突然明白它的意思。”
此刻,舷窗外的星轨正顺着玄龟甲的纹路缓缓转动,像是在回应这句跨越时空的话。林烨握紧掌心的罗盘碎片,忽然觉得,所谓的星际征程,不过是一场漫长的“认亲”——认识那些刻在血脉里的古老智慧,认回那些被遗忘的宇宙亲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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