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是三军魂骨!若您都放弃,羌州就真的完了!\"
\"石头城虽陷,西平尚在!\"另一名亲卫急声道,\"请大将军重整旗鼓,末将等誓死断后!\"
亲卫队长尉迟权亮猛地扯下染血的披风,寒铁长剑在火光中映出决绝的冷光。
\"第一队护送大将军突围!余下的…\"
他剑锋直指潮水般涌来的敌军,声如雷霆:\"随某死战!\"
亲卫队都知道自己今日难免一死,顿时奋起反击。
“呼哧~呼哧~“
尉迟权亮的铁甲早已被鲜血浸透,每走一步都在青石板上留下暗红的脚印。
他拄着卷刃的长剑剧烈喘息,喘出的粗气混着血腥味在风中飘散。
环顾四周,最后三十余名亲卫背靠背结成圆阵。
他们的战甲破碎,一个满脸稚气的小卒正用布条将断刀绑在手上,发现尉迟权亮的目光,竟咧嘴露出带血的微笑。
“诸位,今日恐怕是难活命了!”
“我等愿追随将军共赴黄泉!”
“好,不愧是大将军麾下的好儿郎!”尉迟权亮放声大笑,笑声震落铠甲上的血痂,\"黄泉路上,可敢与某再饮一杯?\"
\"愿随将军醉卧忘川!\"众人齐吼,声浪震碎檐上冰凌。
“哈哈哈哈!”
尉迟权亮举起豁口的战刀:\"闫国儿郎——!”
\"在!!\"
“城在人在,城毁人亡,跟老子杀呀!”
“杀!”
剩余的残兵也爆发出一股决绝之意,纷纷握着兵器,义无反顾地冲向了敌军。
白弥陀的玄铁重刀在暮色中划出一道乌光,两名残兵的头颅顿时冲天而起。
\"杀——!\"尉迟权亮目眦尽裂,染血的佩刀挟着风雷之势劈落。
\"锵!\"
金铁交鸣的爆响震碎硝烟,尉迟权亮只觉右臂剧痛,虎口迸裂的血线顺着刀柄蜿蜒而下。
那柄伴随他征战十年的百炼钢刀,此刻竟在白弥陀的玄铁重刀下哀鸣。
\"该上路了!\"白弥陀咧开满口黄牙,重刀抡出满月般的弧光。
最后的视野里,尉迟权亮看见自己飞起的半截断刀,看见城头那面千疮百孔却依然高悬的闫字旗。
恍惚间又回到十年前那个雪夜,尉迟磐将佩刀赐予他时说:\"从今往后,你便是尉迟家的一员。\"
与此同时,三四百道黑影自街巷暗处暴起,火把如流星般掷向早就暗中泼洒了桐油的建筑。
粮草,辎重,城中的木制建筑全部燃起了熊熊大火。
\"混账!\"白弥陀见大火一发不可收拾,目眦尽裂,\"谁放的火?\"
副将仓皇跪地:\"禀天王大人,非我军所为!恐怕是…\"
话音未落,一支火箭已洞穿他的咽喉。
救火的士卒刚提起水桶,阴影里突然刺出森冷剑光。
但见那数百武者身形如鬼魅,刀锋过处血浪翻腾。
有人使双剑若蝶舞,有人抡巨斧似劈山,更有暗器破空之声不绝于耳。
分明是江湖顶尖高手的路数!
白弥陀眼睁睁看着一队士卒冲向火场,转眼便被斩杀殆尽。
火借风势,已然吞没半座城池,黑烟中传来梁柱倒塌的轰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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