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着沈知行缓步走来,西装笔挺得像是见一个陌生人,忽然想起十六岁那年,她在钢琴比赛后台看见的那个少年,同样的白衬衫,同样的冷淡眉眼,却在看见一只受伤的麻雀时,蹲下身轻轻捧起。
“知行哥。”她站起身,笑容公式化的完美,“关于李氏的注资...”
“李小姐。”沈知行打断她,声音带着拒人千里的冷,“我以为上次已经说得很清楚,沈氏会按照市场价买下那两块地至于让你们署名和注资,就不必了。”
相比于沈知行的拒绝,李熹薇更在意的是他对他的称呼,她的指尖猛地收紧,死死捁住了茶杯。
“没有转圜的余地了吗?
沈知行很是惬意地抿了一口茶,“或许在李楚楚没有一而再,再而三的欺负玉兰之前会有,毕竟那边开发的项目只赚不赔,我沈家和你李家也算得上是商业上的伙伴,共同进步也不是不行。”
“是我妹妹不懂事。”李熹薇心里苦涩极了,话已至此,她还有什么不懂的,沈知行的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他在为玉兰报仇。
他竟然能为了一个女人,做到这种地步。
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在发抖,“我代她向玉小姐道歉。”
沈知行挑眉,“不必。”他转身走向楼梯,声音淡淡,“比起跟我道歉,我更希望李小姐能管好自己的人,让她诚心诚意地意识到自己的错误,从此不要在出现在我和玉兰的眼前。”
李熹薇忽然瘫坐在沙发上。
她望着窗外的雪地,她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因为一时气血上涌就来了什沙海,也许是在她看到沈知行朋友圈里那只戴着钻戒的手时,心里产生的那个恶念。
如此耀眼的光芒,凭什么会属于她这样的人。
“沈知行,”她忽然叫住即将消失在拐角的男人,“你真的变了,你眼前明明有利益可拿,却只为了给她出气就放弃,一年前的你,绝对会唾弃现在的你。”
他转身时,阳光正落在他脸上,冷硬的眉眼让他看起来像一座不被融化不可靠近的冰雕,“那一年前的我,肯定会羡慕现在的我。
这话像把锋利的刀,剜开李熹薇最后一层伪装。
一年前的沈知行,会在董事会上用精准的言辞驳回所有感性提案,会在权衡利弊时毫不犹豫地选下利益,却唯独不会在眼底藏着这样的光。
那是被玉兰点燃的火,正在一寸寸融化他身上的冰。
“羡慕?”她的声音带着几分讥诮,“羡慕你为了一个女人放弃数十几亿的项目?你知不知道光靠沈氏这个项目推动的会有多难。”
沈知行眼皮一撩,看向她:“羡慕我终于知道,人活着不是为了计算利弊。”
“你爱她什么?”她听见自己问出了那个最不该问的问题。
沈知行的目光扫视着她,忽然轻笑一声,不是以往那种公式化的礼貌笑,而是从胸腔里漫出来的、带着温度的讥讽的笑:“我凭什么要跟你谈我对玉兰的爱?”
“是你说不出来!”李熹薇怒吼出声!
沈知行笑着点了点头,“嗯对,你今天只有这一句话说对了,爱不爱的不是光靠嘴巴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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