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真是一点都不吃亏啊。”
“而且……”
说到后面，孔秀的脸上适时地露出了鄙夷之色，开口道：
“你先前还有脸说，这是你通过努力一步步修炼过来的。”
“你身后不仅有着天道树，而且还时不时溜达，跑出去掠夺资源与气运。”
“就这样地条件下，你还有脸说你是靠自己努力修炼上来的？”
“孩子，要点脸不？”
“换做是我，这时早飞升了。”
听到孔秀的话，李墨的面容如风云骤变，眉间沟壑间瞬息掠过千百种情绪。
这就好比一个是白手起家的练气小修，他没有任何背景和资源，完全依靠自己的努力和天赋在修仙之路上摸爬滚打。
而另一个则是身后有着一个庞大修仙家族作背景的筑基期修士，他拥有着家族提供的各种人脉资源和修炼条件。
这两个人同时进军同一个赛道，都想要在修仙界中崭露头角。然而，他们的起点和条件却相差甚远。
前者虽然没有家族的支持，但他凭借着自己敏锐的商业头脑和不懈的努力，在短短十年时间里，不仅成功突破到了筑基期，还通过各种商业活动赚取了近十万的下品灵石。
而后者在家族的各种人脉资源的倾斜下，也才赚取了二十万的下品灵石。
现在，后者对前者说，这些都是凭借着自己的努力换来的！
真的……不是孔秀想要吐槽些什么，而是他实在忍不住。
而此时的李墨呢，就好像是一只被猜中了心思的哈基米一样。
枯瘦的面皮先是绷紧如鼓，继而剧烈抽搐起来，额角青筋像蛰伏的蚯蚓突然暴起！
整个人就好像是煮熟的螃蟹，红温得不能再红温了！
但是很快，看着眼前庞大的大军，李墨瞪向孔秀的目光渐渐发生了变化。
他也知道，现在……
大局已定。
那双向来锐利的眼睛此刻蒙着层浑浊的雾气，眼尾皱纹里蓄着的不知是未落的泪还是经年的尘。
他忽然咧开干裂的唇，露出的却不是笑——那分明是张被岁月啃噬得千疮百孔的面具在崩塌。
这一瞬间，他好像整个人都苍老了几百岁一般，发出了一声比秋叶飘零还轻的叹息。
伴随着这道叹息，他那佝偻的脊背像不堪重负的朽木般弯折下去。
连带着肩上那件洗得发白的青布道袍也簌簌颤抖，仿佛有看不见的积雪正层层压落。
最终，他沙哑着声音开口道：
“我们……输了。”
李墨的声音仿佛带着千斤重担一般，沉重而又无力地回荡在每个天道门弟子的耳畔。
然而，李墨的话语并没有停止，他紧接着说道：
“所有天道门中人，放弃抵抗。”
这一句话，犹如一把利剑，无情地刺破了众人最后的一丝希望。
天道门众人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如纸，他们的嘴唇微微颤抖着，想要说些什么，却发现喉咙里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发不出一丝声音。
在这一刻，天道门众人的心中充满了不甘与屈辱。
要知道，他们天道门可是整个五域第一的宗门啊！如今却落得如此田地。
他们怎么也想不到，自己所在的宗门竟然会被人如此轻易地攻破，而且还被逼到了如此绝境。
这不仅是对他们实力的一种嘲讽，更是对他们尊严的一种践踏！
毕竟，被人杀上宗门，闹得如今这般田地，终究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
这种耻辱，将会伴随着他们一生，成为他们永远无法抹去的伤痛。
事实上，李墨也没有办法。
他们并非完全没有一战之力，只要他们愿意倾尽天道门所有的底蕴，与孔秀等人决一死战，即使最终落得个两败俱伤的下场，也未必不能与之抗衡。
然而，现实却是残酷的。
且不说没有了问天盟，正道六门依然存在，就算正道六门也不复存在，在场的众多顶尖家族和势力也绝对不会坐视不管。
虽然不清楚孔秀究竟使用了何种手段，竟然能够将这些原本各自为政的势力统统拉拢到一起，形成一股强大的力量。
但可以肯定的是，如今的局势已经远远超出了他们的掌控范围！
在这种情况下，继续拼死抵抗显然并非明智之举。
与其如此，倒不如暂且放下仇恨和执念，保住天道门的一丝火种，等待来日东山再起，或许才是最为妥当的选择。
而且……其实他们也还没有完全输！
一直等到天道门的所有人都在掌控范围内，四周这才响起了一圈又一圈的欢呼声。
只有孔秀和朱十六两人相互对视了一眼，脸上露出了丝丝凝重之色。
李墨看着朱十六，让出了自己的身位，放对方走了过去。
“但……如果你们是想要摧毁天道树，那我劝你们还是省点力气吧。”
朱十六无视李墨的话，而是快速来到天道树前。
看着眼前萎靡无比的苍天巨树，朱十六深吸了一口气。
此时的天道树，数千米的恐怖裂口仍在不断蔓延，金色的树汁如血液般汩汩流淌。
滴落在大地上，腐蚀出一个个深不见底的焦黑坑洞。
树皮早已干枯皲裂，原本流淌着法则之力的脉络如今黯淡无光，像是一条条被抽干生机的枯藤，无力地垂落下来。
对此，朱十六只是默默地抬起自己的拳头。
随即，一阵白光闪过，归墟骇然爆发！
然而，无往不利的归墟在触碰到天道树的一瞬间，却如同是泥牛入海一般。
众人只是感觉到白光一闪，想象当中的轰鸣声却没有传来。
白光闪过后，天道树依旧是矗立于天地之间，仿若亘古便支撑其天空的巨人！
不知为何，看到这一幕，不少人都有种错觉。
在朱十六身前，他们弱小地如同蝼蚁一般。
但在这棵天道树面前，朱十六却如同是蚍蜉撼树，见树如一粒蜉蝣见青天！
见此一幕，朱十六身后的李墨笑了。
“别白费力气了，我等乃是天地之间孕育出的生灵。”
“又怎么可能撼动得了天道？”
没错，他们还没有输。
他们还有天道树！
哪怕事后，他们将天道树贡献出去，由整个五域共同掌管那又如何？
他们天道门自上古时期便在天道树的庇护下成长，又有何人比他们了解天道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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