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婉儿咧咧嘴角,这人还真将“牢房”当作“寒舍”来居住了,看范鹤鸣的气色确实比初识之时多了一丝对生活的满足,她毫不客气的坐下。端了端架子,配合身上的宽大的衣衫,确实有些母仪天下的威严风范,只是眼睛太圆太大,少了丹凤眼的凌厉。
“以前公务繁忙,总是抽不开身。有些书籍想读总是没有时间。如今好了,时间充裕,环境清幽,便让人将书籍都搬了过来,得空便读,读累便睡,醒来继续读,书籍也随手便丢,落了一屋子,哈哈,果真应了那句漫卷诗书喜欲狂。”范鹤鸣笑着说道,伸手掀开倒放的茶杯,提起茶壶想要给林婉儿倒茶,却现茶壶是空的。
若是平日十几位妻妾早就极为懂事的拿起茶壶,手法熟练的沏上一壶上好的碧螺春,盈盈浅浅的为夫君取点面子,但是对待林婉儿,这十几位女子却默不作声,看房顶的看房顶,瞧地面的瞧地面,浑然不将林婉儿放在身上。
“我来!”一声极其温柔的身影响起,林婉儿此时才现在十几位女子后面有一位相貌清秀,衣着简朴的女子,她缓缓站起身来,眼神焦距飘忽不定,伸手摸了摸身旁。
林婉儿知晓这位目盲女子便是范鹤鸣的一生挚爱,当前阴差阳错擦肩而过,多年之后再相见自然有着千言万语,第一眼从新看到朝思暮想的女子,范鹤鸣忍不住落泪,目盲女子却是淡淡一笑。
她知道他落泪了,所以她不落泪,也不说破。他知道她知道自己落泪了,也不点破,他落泪是为她而落泪。
西凉王府内乱之后,一辆马车出现在范府之前,十几位妻妾女子掀开帘子,惊奇的现了夫君嘴上从不提及但是心中一直挂念的女子,带进范府,没有争风吃醋,也没有树倒猢狲散,而是自将那女子认作姐姐,一同跪在西凉王府前请求西凉王开恩,徐骁自是不会为难这群女子,也便让一群女子见了范鹤鸣。
十几位女子看到目盲女子起身,忙站起身来扶住:“姐姐,您坐着,我们来。”
目盲女子浅笑摇摇头,执意要自己来,走到桌前,摸起茶壶,缓慢而稳定的沏上一壶茶:“我手笨,不如妹妹们沏出的茶水好,婉儿姑娘,就先将就一下吧。经常提起鹤鸣提起婉儿姑娘,说是这《西厢记》比下了绝大多数书籍,而《西厢记》远不如成书小半的《石头记》。”
她的声音很柔,比她的声音更柔的是范鹤鸣的眼神,如同一湾清泉,流水淙淙,冒出一眼的柔情和打心底的满足。
听到目盲女子的话语,林婉儿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她神经大条,但是还没有神经大条到伸手在目盲女子面前晃来晃去才检验对方是否真的目盲。
在目盲女子面前,林婉儿有些在简大家面前的感觉,如同小女孩在长辈面前,只是简大家一生悲苦,到头来也只能用死来了结自己的一生,眼前的女子苦尽甘来,守得明月见日出,相似的两人人生际遇千差万别,。
目盲女子毕竟目盲,看不到茶杯的位置。林婉儿没有出声提醒,而是不着痕迹向前推了推茶杯,让茶水正好倾进茶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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