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瑞的两道命令,如两道惊雷,自高府传出,瞬间炸响了整个湖州府!
紧接着,这股风暴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席卷了整个江南!
湖州,城南,丝织户聚集的区域。
往日里,这里总是弥漫着一股愁云惨雾,锦绣盟的层层盘剥,如同压在所有人头顶的大山,让人喘不过气。
可今天,气氛全变了!
“听说了吗?高家那位皇商大人发话了!”
“怎么没听说!咱们手里这些卖不出去的绸缎,高大人全要!八成市价!天爷啊!这是活菩萨下凡了!”
一名须发半白的老织户,手里捏着一张刚刚传出来的告示,激动得浑身发抖,老泪纵横。
他家里的地窖,堆满了因为锦绣盟恶意压价而积压的绸缎,那都是他一家老小的心血!
本以为要烂在手里了,没想到,转眼就迎来了天大的喜讯!
“不止如此!告示上还说了,凡是跟锦绣盟有瓜葛的,高家永不录用!这是要跟锦绣盟彻底撕破脸皮啊!”
“撕得好!撕得妙!早就该有人出来收拾这帮天杀的畜生了!”
“走走走!赶紧回家把货都拉出来!去高家!晚了怕高大人就不要了!”
一时间,整个江南的丝织行、绸缎庄、小商户,全都沸腾了!
无数被锦绣盟压迫得几乎家破人亡的商户,仿佛在无尽的黑夜里,看到了一缕刺破云霄的曙光!
他们奔走相告,将“高瑞”这个名字,传遍了江南的每一个角落!
釜底抽薪!
高瑞这一招,抽的不是柴,而是锦绣盟称霸江南的根基——人心!
……
锦绣盟,总舵。
议事总堂内,气氛压抑得几乎能滴出水来。
顾从南面沉如水地坐在总盟主的宝座上,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那张已经有了裂纹的黑铁木大案。
京城靠山倒台的噩耗,让他一夜未眠。
而高瑞在江南掀起的这场经济风暴,更是如同一记又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地抽在他的脸上!
“盟主!不能再等了!”
那名胖高层,此刻脸上再无半点笑意,只有惊恐和怨毒。
“现在外面都传疯了!说我们锦绣盟是国之蛀虫,高大人才是为民请命的青天大老爷!再这么下去,不等朝廷动手,我们自己就先被江南的百姓给孤立了!”
“是啊盟主!城里好几家跟我们合作了几十年的老字号,今天一早就派人来,说……说要跟我们划清界限!”
“高瑞这一手太毒了!他这是要把我们往绝路上逼啊!”
堂下,残存的几名高层,一个个如丧考妣。
“闭嘴!”
顾从南猛地一拍桌子,霍然起身!
他那双鹰隼般的眸子,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声音里透着一股被逼到绝境的疯狂和狠戾!
“绝路?我顾从南的字典里,就没有‘绝路’这两个字!”
“他高瑞以为收买人心,就能扳倒我锦绣盟?天真!”
“他不是要走海路吗?他不是要跟福州船厂合作吗?”
顾从南的嘴角,咧开一个狰狞的笑容。
“传我将令!”
“昭告江南所有与我锦绣盟有关的木材行、铁料行、粮商、船帮、脚行!”
“即日起,全面断绝与福州船厂的一切生意!”
“我不管他们用什么手段,威逼也好,利诱也罢!”
“我要福州船厂,买不到一寸木板,得不到一斤铁钉!我要他们的工匠,没有饭吃!我要他们的码头,没有船敢靠!”
“他高瑞不是想当救世主吗?我倒要看看,他怎么救一个被彻底孤立的福州船厂!”
“他不是想‘以商养战’吗?老子就让他连船都造不出来!”
“这,就是我锦绣盟的回答!”
顾从南的声音,如同地狱里传来的咆哮,在总堂内回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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