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嘉公主则在谢玄后面入的宫,趁着嘉合帝和萧乾见谢玄的空隙,她急匆匆地去了趟东宫。
柔嘉公主甫一进来,雀儿便将殿内的宫人屏退。
梅锦柔见了柔嘉公主,牵起她的手,前前后后仔细打量,望着她清减的面容,泪水倏然滑落,“你怎么敢偷跑去花溪镇!那么遥远的地方,万一路上有个三长两短的,你可吓死我了。”
两个人抱头大哭。
梅锦柔哭够了,拿出了皇嫂的气势,厉声道,“等着你皇兄罚你吧!”
柔嘉公主顿时腿脚发软,求饶道,“皇嫂救我!我不想成婚,都是父皇和太子哥哥逼我太紧,不得已才出此下策!”
梅锦柔叹着气,苦口婆心道,“你真是不懂父皇和太子殿下的苦心,你可知让你早些招驸马,正是他们疼惜你?”
柔嘉公主听得一头雾水。
她与那个叫裴应的大理寺卿不过一面之缘,并不熟悉,要如何与他共度此生!
至少,也要等她把心里头那人彻底放下,才能考虑接触其他男子吧。
梅锦柔见她不明所以,干脆挑明了,“苗疆王意与大秦联姻,不是将苗疆公主嫁来,就是要从大秦娶回一位公主,现在你可明白了?”
柔嘉公主听得一怔,陡然醒悟,才知晓了自己有多么得父兄的疼爱,不禁垂首,面露愧色,“是我不懂事。”
梅锦柔无奈地摇头,“确实是急切了些,若是......”话到嘴边,终究将后半句话咽了回去。
柔嘉公主对沈彻的爱慕之心,她早就知晓,可是大秦有素有成例,驸马不能参与朝政。
倘若沈彻尚了公主,岂非白白辜负了他一身经世之才?
梅锦柔不敢提起沈彻,心疼道,“路上累坏了吧,先回宫洗漱吧,待父皇空下来,过去好好认个错。”
柔嘉公主抬起泪眼,带着浓浓的鼻音应道,“好,我知道了。”
梅锦柔见她神情恹恹,越发怜惜,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去吧。雀儿,好生送公主回去。吩咐厨房熬些安神的汤水送去。”
“是,太子妃。”雀儿恭敬应下。
梅锦柔在东宫如坐针毡。
江晚卿离开京都的这段时日,通了几封信,也知晓她欲与谢玄退婚一事。
谢玄不在还好说,这突然回了京都......
她越想越觉心焦,此事非同小可,必须尽快与萧乾商议对策,探知谢玄的态度。
“来人,去问问太子殿下可要回来用饭?”
*
江晚卿前脚刚回到院子。
岳氏后脚便挺着肚子跟了进来,见她身形消瘦,皱眉道,“晚儿,怎的在宫里反而待瘦了?”
江晚卿略福了福身,语气疏淡,“母亲还是回院子里好生养胎吧,这一来一回的,要是有个闪失,我可担待不起。”
岳氏被她噎得一滞,脸上仍强撑着笑意:“这孩子,说的什么话!亲眼瞧着你安好,母亲才放心。”心下暗道,真是后娘难当。
一路舟车劳顿,江晚卿早没了应付她的心思,“不必在这假惺惺地扮慈母关心我,我倦了,您还是请回吧。”
当着满院下人的面,岳氏脸上青红交加,终究讪讪叮嘱了两句,抚着肚子悻悻离去。
转身后,眼底掠过一丝冷意,果真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
江晚卿对红绡吩咐道,“锁好院门,谁来了也别开,包括我爹,就说我睡了。”
转身又对桑若和月白道,“你们也累了一路了,都去歇着。”
“是。”两人也不客气,一同应声退下。
江晚卿沐浴后,简单用了些饭,便躺在了床上。
烛影摇动,她凝神盯着帐顶思索,要如何与谢玄开口。
这人位高权重,心思深沉,岂能因她的三言两句就轻易更改婚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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