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原则,她救傅蕴,会不会有一点点,是因为他?
他希望有,又希望没有。
他想让她在乎他。
却又不想用这份感情去束缚她,给她带去任何负担。
他见过她骨子里的自由和桀骜,她应该是随心所欲的,而不是为了一份感情去承受那些重担,感情不能成为束缚她翅膀的枷锁。
若是那样,时间久了次数多了,她觉得累了,倦了,便会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开。
抛下让她感到窒息和沉重的一切,包括他。
他比谁都清楚。
……
深夜十一点多。
楚绵终于在一片昏沉中醒来。
她睁开眼,视线里是陌生的天花板和昏暗的光线。
身体像是被拆开重组过一般,每一寸肌肉都叫嚣着酸痛。
她揉着发僵的脖颈坐起身,环顾四周。
这不是楚家,不是傅靳年在清江别墅区的住处,更不是酒店。
傅靳年把她带到哪儿来了?
她掀开被子下了床,脚心踩在柔软的地毯上,走到门口。
手刚搭上门把,门就从外面被打开了。
高大挺拔的身影猝不及防地出现在门口,傅靳年手里还拿着一支小小的药膏,看样子正准备进来。
四目相对,两人都愣了一下。
楚绵刚要开口,傅靳年的视线已经落在了她光着的脚上。
他眉头瞬间蹙起,什么话也没说,弯下腰,长臂一伸,竟是单手就将她打横抱了起来。
楚绵哑然,整个人已经落入一个坚实的怀抱。
她坐在他一只手臂的臂弯里,上半身靠着他宽厚的肩膀,鼻息间全是他身上清冽好闻的气息。
这个男人的力气到底有多大?
一米九几的男人抱着一米七的她,像是抱着一团棉花,面不改色地大步走到卧室一角的小沙发旁,才将她轻轻放下。
楚绵收起心绪,定了定神。
“这是哪里?”
傅靳年已经在她身前蹲下,拧开手里药膏的盖子,很自然地拉过她的右手。
“帝景花苑。”他言简意赅。
楚绵想起来了,之前听他家那个佣人提过一嘴。
她垂下眼,看到傅靳年挤出一些青色的药膏,用指腹在她的手腕和手指关节处轻轻揉捏。
一股淡淡的中药味弥漫开来。
“这是什么?”她问。
他的动作很专注,力道不轻不重,温热的指腹带着药膏的清凉,奇异地缓解了她手部的酸胀感。
“我听说很多外科医生都在用这个。”傅靳年的声音低沉平缓,“可以缓解肌肉疲劳。”
他顿了顿,抬眼看她。
“上次吃饭,你的手抖了。”
楚绵的心尖,毫无预兆地颤了一下。
她记得那次,是因为体内的毒素隐隐发作,她才没能拿稳杯子。
她以为他没有留意。
原来他都看在眼里。
昏暗的灯光下,他蹲在她面前,垂着眼,专注地为她揉着手:“这次又是十多个小时的手术,我觉得你需要这个。”
侧脸的轮廓隐在阴影里,显得格外深邃。
一股陌生的、细微的暖流,从他触碰的地方,一点点渗透进她的心里。
楚绵看着他,内心深处有什么东西,在悄然松动。
可下一秒,那些被她刻意压下的疑云又重新浮上心头。
J组织。
除夕夜。
他身上藏着太多的秘密,像一团浓得化不开的雾,而她就站在这团雾的边缘。
他温柔体贴,细致入微,却也同样神秘危险,城府深不见底。
而且他还没跟她说实话。
刚刚升起的那点动容,被楚绵迅速收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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